云南,以其美丽、丰饶、神奇而著称于世,从春城出发,经过大理,一条路通往被称为香格里拉的丽江,一条通向被外界称为秘境的保山。
保山市,位于云南西南边陲,市府所在地距省会春城486公里,外与缅甸山水相连,国境线长达167.78公里,除了少数民族多、华侨、侨眷多,这里最著名的就曾经是古代著名的南方丝绸之路的要冲,中国通往南亚、东南亚陆路大通道的重要连接点和历代中缅贸易的集散地;滇缅公路、中印公路都从这里通过,是国家级边贸口岸和中国西部重要的国际大通道,同时还是中国面向南亚和西进中东的重要桥头堡。
这里依山骑坝,日照充足,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是当之无愧的春城;这里也非常适合兰花种植,所以赢得了兰城的称号;这里水能蕴藏量丰富,有全国第二大热气田、世界第二大峡谷的怒江大峡谷,有着抗日战争期间,以保卫滇缅国际通道和西南后方安全,我国派遣10万远征军发起滇西之战、以及为了重开滇缅运输线、重组的20万中国远征军英勇奋战,记载中国抗日军民丰碑和日军罪行的松山抗战遗址,我国以伤亡20多万军民的代价,谱写了一曲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的悲壮史诗。
更重要的是走出国境线,不远处就是著名的缅甸、老挝、泰国的交界地带。此处交通闭塞、山峦叠嶂,长日照、低纬度、高湿度的气候极易于动植物的生长繁衍,进而形成了当地特有的雨林性气候,造成了这里生物的多样性。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英、美、法等国先后到该区传授罂粟的种植、提炼、销售技术,并对鸦片采取收购,使得这个最高产量达到过惊人的3000吨的金三角地区和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边境的金新月地区,哥伦比亚、委内瑞拉交界的银三角地区并称为世界三大毒品源。
虽然我国的保山不在金三角的中心区域,可是随着泰国政府近些年加大了对金三角地区罂粟种植、鸦片生产的打击力度,使得种植和加工以及贩运更多的集中到缅甸一带,并通过当地军阀、毒枭等走私到全世界。于是我们知道了坤沙、罗星汉、彭家声这些名字,也知道了第一特区果敢、第二特区佤邦等地区。一种相对公认的说法是金三角是全球20%鸦片的供应源头,而每年经过金三角地区贩运的海洛因却占世界总量的60%到70%,而该地区海洛因的年生产能力足以能满足全球海洛因两年的消费量。
那个地区良好气候条件,加上地形、地貌和地理气候的特殊性和复杂性,就给了各式各样的割据势力、区域力量或民族武装创造了极好的生存和回旋之地,就使得保山成了我国防止和打击毒品泛滥的极为重要的前哨阵地之一。世界禁毒组织认为,海洛因交易路径以前的模式是:缅甸→泰国→香港→国际市场;现在的模式则是:缅甸→云南→贵州→广西→广东→香港→国际市场保山就是他们必经之地。
同时,泰国、老挝、缅甸也是盛产宝石之地,而宝石从来都是中国人的最爱,于是,复杂的地理、纷繁的民族、畸形的力量,繁忙的运输,这所有的一切都为在离保山不远的地方上演的种种神秘的故事搭造了一个极佳的舞台。
不过,保山之所以神秘并不是在于地形的复杂性、生物的多样性、打击毒品的重要性,而是在于保山这个地方的自己。
历史上,保山曾是滇西最早的原始居民蒲缥人的栖息地;战国中期,则为古哀牢国的统治中心;公元前109年,汉王朝在此开始设县置吏,“哀牢转衰”;公元69年,哀牢王柳貌宣布“内属”,因为秦时吕不韦的后裔迁居保山金鸡,因“彰其先人之恶”,故名称为不韦,但后来改为永昌。这个永昌郡宣告成立,成为卓立东汉的天下第二大郡。
此后,经历了历朝历代,永昌郡制有存有废,辖地有伸有缩,不过始终叫永昌。保山这一名字首用于明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不过到了清代,又依然恢复到永昌的地名上。好笑的是,辛亥革命后,1913年全国废府置县,因为甘肃省金昌市下有一个县的名称叫永昌,所以将西南边陲的永昌易名保山,想一想,这也是一件神奇之事,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保卫山河。
更为神奇的是,有日本学者经过考证,认为最早的日本人不是徐福东渡带去的三千童男童女,也不是从朝鲜半岛渡海而去,而是源于早期的哀牢人,此言一出,震惊世界,就有了各种的证明和反驳,就有了历史学家、人类学家以及日本人到保山来追根寻源,因为现在的保山就是那个曾经存在、可是现在几乎难以找到痕迹的哀牢国的所在地。
打开典籍,保山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可上溯至公元前三世纪的周郝王的时代,这里曾经是一度兴盛的哀牢古国的发祥之地和立国之基,其开国之君便是中国著名的民族起源神话之一的九隆神话中沙壹“触沉木若有感”而生的“龙的传人”九隆。在哀牢古国存续的数百年历史岁月里,保山先民不仅卓有成效地开发了“三江”流域“东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的热土,还创造了辉煌夺目、独步一方的青铜文明。
哀牢国就是由最初的哀牢部落发展而成的,哀牢族属于百濮族系,也是今天西南很多少数民族的祖先。然而哀牢国作为一个具有数十万人口的奴隶制王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国家,那里的人民怎样生活?我们不能太相信史籍记录,如记载西南历史较为权威的《华阳国志》,成书时间已经是东晋,而且中原的那些史官们都没有亲自到过哀牢国,依据的是别人的所见所闻和自己的杜撰而已,不能以理服人。后人具有怀古之心,但这种怀古往往会具有神化与附会的成分在里面,但无论怎样,哀牢国都存在于我国远久的历史背影里。
哀牢国在历史最值得大书特书的就是“哀牢归汉”。东汉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哀牢王柳貌派王子扈粟率77个邑王、55万部族归附东汉朝廷,此举从此奠定了我国西南版图的基础。哀牢“内属”和永昌郡的设置,是东汉政治上的一件重大事情,汉王朝在宫廷举行盛大庆典,东汉历史学家班固在他写的《东都赋》里记叙道:“绥哀牢,开永昌,春王三朝,会同汉京”,而哀牢山上的玉泉古联写得多好:比目是双鱼,犹如左兄右弟,任它波翻浪叠,总有同志归汉;出泉分冷暖,恰似冰心热血,虽然派分支流,到底一样朝宗。
所以在记住保山的同时,也请记住那个已经变得十分模糊的哀牢国。(201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