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恋爷爷-那佝偻的老人

发布时间:2022-01-25 15:22:12

那个佝偻的身影是我的爷爷,身材瘦小,拄着拐杖,面目慈祥却又带点迷茫之色,微迷起眼睛,眺望远方,脸上的皱纹似乎刀刻一般的深,仿佛可以夹住世间万物,从他脸颊的眼角里,可以看出那曾经饱经沧桑的眼瞳,青灰布衣总是他最喜欢的衣服,他的衣服似乎与现代衣服不同,扣子却在腰间。现在回想原来爷爷穿的是一个世纪。

那个佝偻的快要趴下的身影拄着拐就那般在风中伫立着,看向远方,远方,那是他孩子们回家的路,而我正站在不远处,看见那个年迈却也依然矍烁的老人,不禁眼泪有点簌簌的。突然他张口叫到,“那是明那?”我知道老人眼睛不好使,连忙用手擦了擦眼角应了过去,快步走向老人面前,他看向我似乎很生气,他又道,“明那,头毛咋这么长,跟个大姑娘家”。我轻轻笑着对他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然后听见他自顾的说着什么,说什么我自然心里明白,也知道爷爷不是真生气,就胡乱搪塞几句,而后挽起他的手向家中走去。

我的爷爷今年九十多岁,然而具体九十几我是不知道的,也问过他,他却也记不得了,听他说过最多的便是他跟我一般大的时候是在地主家当小放,我问他小放是什么,他告诉我说就是帮地主放放牛放放羊,每个月是有粮食给的,不过要是不干活那一天却是没饭吃,每月大概只有一斗米,逢年过节时也是会送鸡蛋粽子之类的,但对于那个只能吃粥的年代却也足够了。听他讲过许多关于小放的故事,虽然我知道很多都是迷信,有的就像神话故事,但我却是津津有味的听着,时不时的插上几句,不然他一个人多半是讲不阔的。

小时候最为高兴的便是夏天的夜晚,晚饭过后,爷爷和村里几个老人一并坐于树下纳凉,开始谈起鬼神,什么小鬼寻亲、黑白无常抓鬼、还有地里的一窝金鸡。那时我的小眼睛总盯着另一头的最黑暗处,深怕那黑白无常跑出来抓我,也常常在雪地里寻着那一窝金鸡,自然是找不到的。我可听的入神,到最后却也睡着了,醒来时肯定是在爷爷的脚头躺着。

那天突然接到父亲的一个电话,说爷爷病重,走不起路来,只能靠奶奶扶着才可起身,听后我身体微颤,眼睛瞬间蒙上一成“毛玻璃”,而后,父亲又说着,老人年龄太大,生病是自然之事,只是老天保佑让他在享个年头,随后叮嘱我几句便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后,心情很沉闷,想起那个曾经总是在吃饭的时候跟我说着属于他那一代的各种规矩,那个知道许多鬼怪故事的老人不禁“毛玻璃”渐渐加深,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只有在心里默默的保佑这个将近百岁老人能快点好起来。

眼中仿佛又看见,那个身着青灰色佝偻的身影拄着拐伫立于风中,眺望远方,口口喃喃算着日期,远方的路,是他孩子们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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