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总是默默无语,一脸的淡漠,眼里只有油锅里翻滚着根根油条,手不停歇,机械着那一连串的动作,络绎不绝的早餐人在眼里就如上演的无声世界,没人知道此时我心里在想着什么,因为连自已都不知道。
偶尔会抬头看看她,在另一边手脚麻利的往锅里甩着面条,不时大声唤着“谁的面”。汗水,雾水,分不清的在脸上流淌,曾经人见人爱的那抹嫣红,在水汽雾绕中不知遗落到了哪里。看着她心中便会多了些微笑,夜里下起了雨,进秋的一场大雨,本想赖一天床,谁知这个辣婆娘听见雨声却再也不睡了,一夜的忙碌,结果雨没停,人也没有歇。
心有灵犀,隔着雾汽看到她送过来的微笑,昨看见一个用餐的女人穿着一身极漂亮的连衣裙,在街上寻了好久才寻到,尽管价钱高的让人咂舌,想到穿在婆娘身上的样子,还是买了下来。谁知这个儍婆娘,臭骂了一通,转身却是一脸笑意,还当没人看见。知道婆娘的心里,是心疼钱。
没有钱的日子过怕了,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赚钱成了唯一的目的。省吃俭用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远在老家的一切牵挂。不知道爹娘的身体怎样,入秋了,家里几亩山地的庄稼不知道他们怎么背回家。前天电话里说一切安好,知道是他们为了免于牵挂的谎言,不点破因为无奈,只能加快嫌钱的步伐。
儿子已经上小学了,想起他心里便会是柔柔的,要不是生活所迫,怎么会让他远离父母的庇护。每天都会有好多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来吃早饭,心中总会很伤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为儿子做一顿早饭,什么时候家长会上可以坐在儿子的书桌前,看他写的作文:我的爸爸。
为了钱筐里那些一元二元,舍弃的太多了,却是无奈至极,前几年想给爹娘盖所新房的愿望是那样遥不可及,昨晚数了数存折,竟可以盖上两间了,婆娘说明年开春便不出来了,在家一心一意的盖房子,看着儿子慢慢长大。想着那矮矮的泥屋变成宽敞明亮的瓦房,房里爹娘皱纹里的微笑,儿子脸上的幸福,今天舍的这些也算值了。
在这里,自已只是一个过客,一个为生存而来的过客,远方的家再破也是心中最温暖的地方。有时,走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即便是每日相见依然是从骨子里的陌生,想溶入这个城市,却总是与之格格不入,其实也不用强求,这里本不是家,身在异乡为异客,这个城市能给的也许只有还在它沉睡的时候,可以任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嘟嘟响彻寂静的街道,而我留下的不过是一段早点人生。
望着天空日渐晴朗,婆娘依然是挥汗如雨的手脚麻利,难为她几个小时站在雨水里,手上不觉也加紧了些,看着翻滚着的油条在一点一点膨胀,仿佛看到希望在向我们一点一点靠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