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的哥哥诸葛谨在东吴做官,儿子诸葛恪很逗人喜欢,孙权经常和他开玩笑。有一回,孙权想出个损人的主意,他叫来太子孙登,让小孩孙登骂小孩诸葛恪以取乐。孙登于是愣着眼,对着诸葛恪就骂:“你老爸诸葛谨吃了一箩筐的驴粪。”随后孙权又为难诸葛恪:“诸葛恪,看你怎么回骂?”孙登这话想侮辱人,但骂得很没水平,孙权对儿子的骂又很怂容。父亲诸葛谨被骂,作为儿子,不回击不行,但是又要回击得得体、有水平,而且又不能骂君主,不然会惹来罪名,咋办?只见从小被书香熏陶的诸葛恪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句:“太子殿下吃一箩筐鸡蛋。”孙权听了不解,大为惊讶地问:“太子骂你爹吃驴粪,你却回应说太子吃鸡蛋,吃鸡蛋也算是骂人的话吗?”诸葛恪从容回答:“因为驴粪和鸡蛋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孙权和文武大臣听了,哈哈大笑。诸葛恪以聪慧和教养,文明地回对了辱骂。
19世纪,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一书问世,引起社会极大震动,他的关于“人是由猿猴转变而来的”观点惊世骇俗,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人们惊奇、质疑,甚至围攻、谩骂,但是达尔文常以微笑和幽默来回应他的反对者。一次,在达尔文应邀参加的一个皇家宴会上,有位姿容俏丽的名媛小姐上前责问达尔文:“听你说人是由猴子变的,请问我也是吗?”达尔文微笑着回答:“当然是的,不过你不是普通的猴子变的,而是一只非常迷人的猴子变的。”小姐对此回答虽有愠意但还是化解了不满。达尔文用微笑和幽默捍卫了自己的观点,化解了敌意,避免了一场尴尬和危机。
安徒生衣着简朴,一次他戴着一顶破旧帽子在街上行走,有个路人讥笑他:“你脑袋上的那个玩意儿是什么?能算是帽子吗?”安徒生回敬说:“你帽子下的那个玩意儿是什么?能算是脑袋吗?”安徒生巧妙地变换了语序,回敬了这位嘲笑他的人,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西班牙语作家MarioVargasLiosa(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1936)在他的著作《谎言中的真实》中说:“我见到一篇文章,现在不记得题目了,看了以后,让我既伤心又生气得要命,因为不仅造谣,而且还对我谩骂。我拿给聂鲁达(注:PabloNeruda,帕勃罗·聂鲁达,1904-1973年,西班牙语诗人,1971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看。当时正在酒会上的聂鲁达说:‘你开始有名气了。要知道,以后你的名气越大,这样的攻击就越多。你受到一次赞扬,就会招致两三次这样的谩骂。我有个木匣,里面装着凡是可以加给一个人的各种各样的诬蔑、攻击、诽谤和谩骂,这些所有的坏话都是加到我头上的:小偷、流氓、二流子、叛徒……等等,原因很简单,出名了罢了。你要是成为名人,将来也会有同样的体验。’”
聂鲁达对遭遇攻击、谩骂因而气愤又困惑不已的略萨说的这番话,被称作“谩骂定律”。
谩骂,是一种品德德性修养差劲的表现,其实不分今人古人。
现在的人,有一种介乎恶意粗俗谩骂边界的庸俗言行,可以名之为“斗你玩”。这种人不一定是恶人坏人,坏人害人,嘴上往往是仁义道德,只在背后则悄悄下手。而时下喜欢与人相斗者,就是喜欢低俗言论,但并不图什么实际利益,只是图个乐子,只为逗你玩,与你斗,其乐无穷。自从有了网络,这些嗜好与人相斗者的心理需求终于有了一个合适的载体。这些专门喜欢在网上“斗你玩”的人,甚至有了一个专门的称呼——“喷子”。
“喷子”是永恒的反对派,别人赞成什么,他就反对什么,常会在同一天不同的帖子里,发表完全相反的观点;“喷子”容易“出口成脏”,往往一上来就“问候”人家的母亲、祖宗,“喷子”出现的地方,总有一种公共厕所的味道。“喷子”喜欢断章取义,不管别人整篇文章的观点是什么,他找到其中一个细枝末节的疏漏,就穷追猛打;在网上与人相斗、血口喷人和现实生活中不大一样,似乎很“安全”。彼此不认识,还穿着“马甲”(一个人同时注册很多ID),不怕被报复,而且,也不至于影响同事、邻里关系。与人相斗可以产生快感,或许是动物好斗的本能使然。
“斗你玩”的现象之所以在网上、在现实中那么常见,或许是与人的相斗渠道较少有关。精力过剩,无处散发,就要靠没事找事来发泄。在生活和工作中或创意领域缺乏良性方式,所以生活中就有了“斗鸡”,网络上就有了“喷子”。对于这种变态变相的“谩骂”,“喷子”或“斗鸡”,当然简单地堵是堵不住的,可能疏要比堵好一些。
据说,针对谩骂,以色列人的做法常是十倍回敬。美国人的做法多是不予理睬。中国古代人的做法,是以文明对不文明,这也是一种传统美德、“软实力”,现在的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