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我没看过《杜拉拉升职记》这部小说。不过,对于《杜拉拉升职记》这本书的火热程度,倒是记忆犹新。自己经常去的几家网上书店里,这部书几乎在每一个的首页都呆了很长时间,后面的评论也是连篇累牍。后来又见介绍说这部书又被改编成电视剧、话剧、舞台剧等等,简直是火的不得了。印象中,这部书好像是被宣传为“白领职场生存指南”之类,看来是特别受到都市白领的追捧和喜欢了。不过,遗憾的是,在一个陈旧的单位工作多年,见惯了领导“家长式”的管理和白眼,因此对于所谓的什么“白领”“职场”等等名词也是如坐井观天之蛙,毫无印象。要说有印象,就是几次去我们的伟大首都时在早上上班和下午下班的公交车和地铁里见到若干西装革履的“公文包男女”在车上昏昏欲睡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这种白领也不好当。
不过,看了徐静蕾的《杜拉拉升职记》,倒是和我辈见到的这些所谓“白领”颇有些不同。在杜拉拉的跨国公司里,美女如云,帅哥成群,倒更像是一家选美的娱乐公司。这种“居有所,食有鱼,出有车”的生活,简直就是小资生活的一种写照。重要的是,在这里面工作的各位帅哥美女,工作没见干多少,也没有见到所谓的“职场残酷”,看到的,竟然是男男女女之间那种扯不清的混乱的关系而已。
整部徐静蕾的电影,除了个别的情节处理与杜拉拉的工作和升职有关外,对于所谓的“职场”已经没有了什么指导意义,留给观众的,只有杜拉拉的那乱如麻爱情。所以,这一部影片,貌似还是应该叫《杜拉拉爱情记》更为合适一点。从杜拉拉进入公司喜剧般的和王伟相遇,到二人在泰国坠入情网,再到公司里二人所谓的“经理秘书“的关系,二人的爱情占据了电影的主导部分。当然,第三者是必不可少的,三角恋更是必须的,所以才有了莫文蔚的玫瑰的“似是故人来”的插进一脚,当然误会必不可少,最终的泰国重逢虽然狗血,但也足够浪漫,能够满足那些所谓的女性“白领”的爱情憧憬。所以,杜拉拉在这一个半小时里,没有多少“职场”的考验,更多的是上床,吃醋,然后享受所谓的爱情。
对于熟悉杜拉拉的观众而言,可能会感到些许的失望,可是影片毕竟要考虑到另外对于原著不熟的观众,所以才会刻意的将爱情提到一个明显的位置。不过,这部影片所宣扬的主题,其实恰恰不是对于女性的一种认可,而是对于女性自身努力的一种近乎模糊的否定。在职场和情场之间,女性的弱势地位在本片中得到一次明显的暴露。影片中公司的“公司男女不得相恋”的潜规则本身就是一种对于人格的亵渎,影片又在无意间对于女性的选择做了一次判定。在杜拉拉从玫瑰处得知王伟即将被解职的消息后,她选择的沉默在后面成为他被王伟指责的一个原因。影片没有认真的反思女性在职场和情场之间应该如何选择,更未体现女性在这二者之间的一种独立和自主意识,而只是简单的描绘为杜拉拉的一个犹豫镜头,再通过之后的戏剧化进程将这一问题的实质完全掩盖。重要的是,由于在情节的处理上重“爱情”轻“工作”,影片有一种明显的杜拉拉依靠感情上位的误导,这也是对于原作的一个背离,以及对于女性角色和精神的一个否定。影片也最终走向一个滥俗的大圆满的结局。而对于女性职场的处境和感情困境未做深入分析,不知道是徐静蕾怕自己玩的太深重蹈《梦想照进现实》的覆辙,还是真的是观众仅仅只需要这种肤浅的爱情。
徐静蕾这次找到了一个热门的题材,比起那个不太为人知的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来说,杜拉拉更深入人心,也更容易被观众接受。这部影片的推出,几乎就是徐静蕾铁了心的向商业靠拢的一个标志。虽然之前被称作“才女”,虽然前两部作品获得一致好评,可是《梦想照进现实》的曲高和寡和众多诟病以及商业回报的诱惑还是让我们的“才女”义无反顾的投入到商业电影的怀抱。影片最后字幕上,本片的编剧一大堆,可以说徐静蕾也是下足了功夫。把杜拉拉的职场变成情场,本身就是需要勇气和挑战的,可是她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城市男女最需要的东西。职场足够残酷,本身就缺乏足够的戏剧性,而爱情,则是永远不会过时的话题,甚至还可能是那些在职场疲于奔命的男女们最为渴望的东西。
所以,我们才看到了一个新的杜拉拉,一个不是在“职场”,而是在“情场”里搏杀的杜拉拉。加上商业片一贯的快速剪辑,还有老徐费尽苦心从好莱坞请来的服装设计师的设计,当然,还有音乐人张亚东擅长的电子音乐节奏感强烈的辅助,这部影片在“养眼”和“悦耳”方面做得确实不错,虽然音乐有时候显得吵,剧中演员的表演有时候也显得过于生硬。可是,就在徐静蕾的新的思路的执导下,一部近乎于“快餐”式的爆米花电影就这样诞生。杜拉拉在徐静蕾的演绎下变成了一个在情场浮沉的女子。太多的时候,我们要刻意忘记徐静蕾的年龄,才能慢慢入戏。不过,徐静蕾和杜拉拉倒是真的在一个方面融为一体了:二人都把自己的最擅长的东西丢掉了——杜拉拉体现不出了其在职场的所谓才能,而徐静蕾也体现不出了其在艺术片领域的才能。就像影片中那无处不在的软性广告一样,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完全商业化的电影和一个完全商业化的徐静蕾。加上影片上映之前关于“床戏”的炒作,还有首映式上那火爆的“走秀”表演,一部商业流水线产品宣告诞生。杜拉拉最终还是收获了自己爱情,也职场成功;可是对于徐静蕾而言,收获的可能是金钱和票房,不过失去的,可能就是杜拉拉难以比拟的东西了……
《杜拉拉升职记》:职场变情场 才女变欲女 作者:风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