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挚爱意外死亡,存活者看到的世界是?
类如灰沈、灭绝。
影片以柯林佛斯饰演的英文系教授乔治,从夜半时分、天明、晚间、又是夜半时分,一天内的回忆串连他的爱情、生活、工作、情绪…。与吉姆相恋同居16年,吉姆因回家探望妈妈而车祸死亡,他孤独、伤悲地苦想了8个月。他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衣柜书桌早餐,衣鞋领带的搭配,无不列整,连准备自杀的死亡之姿,也得细细讲究。居家是大片玻璃窗承受自然天光的透明屋,却无法把一个人的郁郁伤怀驱离,无法让吉姆家人接受同志情,无法参加丧礼。
克里斯托弗伊舍伍德的短篇小说改编,背景是1962年,古巴导弹事件是那年代的时事新闻;衣着、汽车、环境气氛,在编导汤姆福特的运镜下,透着浓浓的复古文学气息。第一次执导电影,竟然有如此出色的成绩。画面美,还不足以赞美这部电影,而是细致的情感在乔治的记忆脉动里,涓涓渗入观众的心脉。对白值得反复咀嚼他们对时间(过去现在未来)对生命的说法。“恐惧”也是主题。
他曾亲密交往过的离婚贵妇(茱莉安摩尔)酗酒抽烟,被乔治说:“你习惯自怜自艾”。她说:“我的过去就是未来”。他们都来自英国伦敦,在美国洛杉矶相守陪伴。男学生不喜欢过去与现在,却喜欢现在和乔治坐着聊天。学生问乔治:他与茱莉安摩尔的过去,对他有何意义?从乔治的回答,自然联想吴尔芙小说改编的电影《时时刻刻》,梅莉史翠普的角色,终生系念理查德(艾德哈里斯)。是无可比拟的特殊友谊。
导演曾任GUCCI的创意总监,长期引领世界流行品味。美感,是强项。几场柯林佛斯裸泳,呈现肢体的流转,水,是自在悠游,也有暗藏之意。至于深夜海边双人裸泳,在不少电影里,无论是女男、女女或男男,最能为刚萌生的情愫增温。吉姆裸躺沙滩的照片是不舍的挚爱;面对男学生(尼可拉斯霍特)两度褪去身上衣裤,彼此很自制,也流露男学生期待被老师欣赏的心理;五官与身材亮眼的世界名模琼寇塔亚雷纳是无缘的陌生人。本将举枪自尽的乔治穿着浴袍,似将重新打开的情欲,腼腼地遮掩。
当柯林佛斯不自杀了,死亡还是找上他。床边的时钟滴答滴答,随他滚落床下,与人的脉搏一起停止静定。当影片初始,乔治自述吉姆车祸,他走到断气吉姆身旁亲吻;乔治脉膊止息,吉姆来了。想象挚爱的人来到身边,交错的影像、织成的画面,谈的不只是爱情。而是,“生命”,从来不是以你预期的方式出现。
柯林佛斯无论饰演什么角色,总是入了心。在《妈妈咪呀》,他真正爱的是男人,小试身手;这回荡气回肠!饰演吉姆的马修古迪,在伍迪艾伦的《爱情决胜点》是富家公子;在《欲望庄园》魅力无法挡,同时受到庄园兄妹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