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世界上可以没有路

站在家门前

我可以用目光为你铺路

站在月夜下

你可以用目光向我告别

只要你回头看一下

即使无意地与我目光碰在一起

你就可以送我到遥远的地方

即使世界上没有路

也不能没有爱情的步履

就这样默默望着也好

就这样默默离开也好

在心目中我们可以自由来往

——选自《喊不住的河流》第6页

赏析：

热恋的时候，妻的家曾经因我太穷，强烈地阻拦过。那时的情感异常激烈，爱好文学的我尽管正在陆续发表文章，但我只能给妻写滚烫的情书，曾试图写一首，那怕是一句能打动当时已经动摇的心扉的诗句，但是，我没有能够。而且至今也未写出令人心动的情诗。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外表古板正经年逾五旬的诗作者为什么能写出经典的爱情诗呢？“世界上可以没有路”，但是你再怎么隔阻爱情，即使你能堵掉世界上所有的路，“在心目中我们可以自由来往”，“只要你回头一下，即使无意地与我目光碰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你可以送我到遥远的地方，我就可以送你到希望的地方”，“即使世界上没有路，也不能没有爱情的步履”，你能斩断人间一切有形的路，但是你无法阻挡挚爱“目光”的穿透力，山无陵，海水枯，乃敢与君绝，这是一种赤裸裸的爱的表白，“在心目中我们可以自由来往”，这更是一种任谁都阻挡不了的爱的宣言。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我会将此诗献给我的妻子。刚读此诗的时候，我甚至产生了写诗的冲动，尽管我已经有二十年不写诗了。

明显地是爱情受阻后的独白，可以是一方，也可以是互相。世界上每一对真情挚恋的人们，都有这样在纯真爱情受到阻拦后的渴望，但并不是每一对情人都能说出来写出来，既就是经过刻骨铭心情爱的人甚至以生命祭祀情爱的人也未必能写出来，即使是写出了类似的东西，也没有作者写得这么细腻，这么炽烈这么荡气回肠。何以这个极不起眼的母鸡就能下出这样个大浑圆晶莹剔透味道鲜嫩的鸡蛋来。诗的创作难道真是鬼神之事吗？

世界上可以没有路，但只要有目光就足够了，作者在这首诗中，紧扣“目光”二字，做足了目光的文章。读诗至此，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真是一首爱情诗吗，这仅仅是一首爱情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