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累!心底却涌动着很多东西!
一些一闪而逝,仿佛清澈见底的石潭里,历历在目的细沙碎石上的游鱼,翕忽之间,倏尔远逝;一些慢慢沉淀下来,等待着无声积淀酝酿,最终熠熠闪光。犹如一部古老的人生,因时间而丰厚盈润。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坐在时光机器上的感觉。那么多的日子,那么多的感触,一晃而过。仰头望向天空,虽是才进入春天,却仿佛已经感觉到了夏天的气息,那些匆匆流走的岁月,竟像夏天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斑斑驳驳地折射在时光墙上。陈旧而让人莫名怀念,还有莫名不安在淡淡躁动。
最近,突然忙了起来。或许是心灵的一种错觉。其实日子还是一样,工作也还是一样,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觉忙了起来。一个星期了,回头想想,好像没有时间像这会儿,那么静地坐在这儿,心无旁骛,渺远而沉思。对着键盘,轻敲慢打,留下一路清浅的痕迹。
听着窗外布谷鸟的叫声,心底悄悄感慨着:久违!恍惚想起,去年春天听过布谷鸟叫吗?好像?似乎!居然全无记忆!那么今年呢?今年好像有几次,但好像都是周六周日或者假期,从睡梦中醒来,在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里,突兀地耳鼓就闯入一连串地播谷……播谷……那么熟稔,那么亲切!带来一天的好心情。还没起床,便能感受到旖旎春光在心尖儿上跳跃流淌。
写到这儿,不禁就纳闷儿,今春布谷鸟,就在周六周日或假期才叫过吗?自己都觉好笑,显然不是。那么,究竟什么原因,让你忽略了那么多日子,那么殷切地叫声呢?
前些日子看书,汪曾祺的《无事此静坐》落入了心里。严格来讲,是他和外祖父共同的“无事此静坐”。外祖父是一个生活极讲究、极有品味的人。辟了几间空房,檐外几棵梧桐,室内有木榻、漆桌、藤椅。房子朝北,夏天很凉快。南墙挂着横幅:无事此静坐(苏东坡的诗。下句:一日当两日)。
他倒不常来,我却成了这里的常客。不难想象,夏日的午后,当人们都已昏昏入睡,我捧本书,摇把蒲扇,或沏盏茶,躺上藤椅,犹如老僧入定,痴醉沉迷,物我两忘!
这是大家修行曾经走过的路程,你我本渺如尘埃一粒土,平凡如路边一草茉。或许仅是东施效颦,但无论怎样,在某些生活情趣上,偶尔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犹记得,夏天在草坪,坐或躺,甚至行走在田野,都能闻到微风中浅浅游荡的淡淡草香,在鼻端若有似无地流淌。
秋天,喜欢蹦跳着踩过,那一片一片或一簇一簇枯黄的落叶,微笑着聆听那沙沙地声音,感受着脚下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用着自己特有的激昂旋律,做着你和她才懂得地告别:枯叶不是无情物,化作冬泥再焕华。
冬天,最喜走在深深浅浅的雪中,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奏响一曲美妙动听的音乐。偶尔飞起一脚雪花,心就随了那一片碎玉琼浆,在风中轻舞飞扬,似乎又回到了那纯真的童年。
而现在,春天,却醉心于那一片片的绿叶。或许自己太朴实无华,相对于花地妖娆,更钦佩草地坚韧;相对于红色地耀眼,更欣赏绿地生机蓬勃。每天校园里那棵树新吐了叶,哪些树又更葱郁了些,甚至桂花树老旧交替,青黑与淡淡铁锈红,交错叠生也能引你注目。
特别是走在那一条条绿化带,伸手可触,那一个个绿色的精灵。尤其是枝丫顶端的嫩芽儿,轻抚之间,那么柔,那么软。让你情不自禁要生出,一不小心就把它碾碎了,或力道不稳,碰落枝头地胆战心惊来。在你眼里,那就是一个个新生婴儿,娇嫩“肌肤”吹弹可破。
在这样一个清新苍翠娇嫩的世界里游走,心该是怎样地从容静谧、温暖而幸福!尤其是此刻,还能沐着和煦春风,浴着三月暖阳!
无事此静坐,是一种适当的人生留白,是一种曼妙的艺术,更是令人击掌的智慧。犹如漫赏一曲纯音乐,那悠扬旋律下空白的填词,才是引人入胜地无限精彩!
生于凡尘俗世,行走于如烟世海。谁,可以不疲惫,不苍茫?只是我们在感受喜怒哀乐,体验聚散离合,赴会纠结彷徨无措时,不要忘了,修一世“桃花源”,偶尔“无事此静坐”,放飞心灵,只和自己对话。
至于旁人,且休去管它。如何?
有诗云: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