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么,那条波光粼粼的河。
河很清,映着快乐的你我;船很小,也只能容下你和我。木船随波逐流,载着你我,还有那段记忆。第一次相识的场景,已被我一一拾起镌刻在心上,只要心仍在跳动,便一刻不能忘记。记得河水汩汩流淌着的清脆,欢畅的声响;记得温软的阳光在水面碎裂成晶莹、细碎的波浪,河畔摇曳的翠绿的芦苇,还有船头美丽、羞涩的你。记得棉软的风送来河水的湿润,麦田的香甜,还有对面的你散发着的淡淡木槿花香。整个心都醉了、碎了,不是因为清澈的,欢畅的声响;不是因为晶莹细碎的浪;不是因为河水的湿润,麦田的清香,只因为对面的你,我心爱的姑娘。
还记得么,对岸那座鬼屋。
那是一直想去但家人不允许你去的地方。那里,每片台阶上应当还印着我们细碎的足迹,每间破败的房间中应当还荡漾着你我快乐的笑声。还记得那场不期的雨么,细细密密织起的帘,笼罩着鬼屋,笼罩着河畔摇曳的芦苇,也笼罩着我们归去的路。那遗失的木船,在雨帘中隐了又现了。这与似秋晨的雾,朦胧又迷茫。我相信,这一切应当是上天刻意的安排,丢失了木船,让你我困在河边一隅。
还记得么,我背着你拨开一帘又一帘凌乱的雨。雨很凉,风很狂,但我的心似乎燃起了熊熊炭火,很暖。是肩膀上的你,为我点然心中那团雨水浸湿的柴草。是你,让暴虐的雨成了船桨上激起的水滴,闪烁着清凉;是你,让肆虐的风成了苇尖细碎的阳光,闪耀着温暖;是你,让我不再惧怕所谓暴虐的雨,肆虐的风。是你让我明白我的宿命:幻化出一双宽大的羽翼,为你挡风,遮雨。那天风很大,雨很烈,但我们却很幸福。这剧烈的幸福,如同这场不期而至的雨,一帘又一帘。
还记得么,瓜田边支起的草屋。
雨依旧下着,屋檐上坠着晶莹的雨珠,一颗一颗滴落在瓜田上,绽开一朵朵泥土的芬芳。西瓜次第躺在湿软的土地上,像一个个安睡的精灵,他们在等待着,等待喝饱最后一口雨水。不会忘记那座茅草屋,就如同忘不掉那西瓜的甘甜。我脱下衬衣拧干给你,然后一旁静静看你拭去额头些许雨滴。你对着我笑了,那么开心;我也笑了,那般幸福。多希望屋檐的雨滴一直坠在那,不要落下;多希此刻的时间停滞,让我多看一眼你的笑容;多希望……
还记得么,我为你捉的萤火虫。
雨后入夜的池水冰凉,我挽起裤腿,在池边的枝桠上为你捉起一只绿莹莹的精灵。它不停的在我掌心跳跃,就如同我此刻心口跳跃的心。我手捧着绿色精灵递给你,连同我跳跃的心。
美好就如同落日的余霞,绽开的再绚烂,再赤红如血,依旧抵挡不住黑夜的降临。
分别,你我的眼眸中开出的是难舍的苦涩。望着你远去的背影被整个黑夜吞噬。我久久矗立在原处,像一尊冰冷的雕塑。脖上悬着你送我的项链,在风中摇摆,像枝桠上那片即将坠落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