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从偏僻的乡下来了,他是第一次来县城,我得陪他走走。
吃过晚饭,迎着夕阳清淡的余辉,踏着黄昏凄迷的残影,带着满脸惊容的表叔,沿着表叔认为宽阔无比的大街一路前行,一路的高楼大厦,富丽堂皇,很是耀眼,表叔一路好奇一路问:
“这座房子比我村里整个院子还大,是公家的么?”
“是县委刘副书记的”我说。
“这座房子比我家后院的大山还高,是公家的么?”
“是县政府龙副县长的”我说。
“这座房子太派头了,店子都开了五六家,是公家的么?”
“这是县人大曾主任的”我说。
表叔仍不死心,不厌其烦地指着对面那排房子继续问着:
“那排房子齐刷,总也有里把路长,该是公家的吧?”
“政府办李主任的,卫生局肖局长的,政法委宋书记的……”索性一一路道来,免得再问三问四,问得人心慌。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狭口处,边上有一大门,显得有点破败,里面有两栋楼房,虽显高大,但也陈旧,毫无先前房子的那份气派,大门的柱子上挂着几块醒目的牌子,表叔识得字。
“原来这才是公家的”表叔心里怅怅的。
“乍就好房子都成了私人的呢?”表叔有点想不通。
在表叔眼里“公家”的分量还是那么重,在他的意识里“私人”怎么能超过“公家”呢?
直到家里,表叔还在喃喃自语:“看来公家被私人打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