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不知为什么,连续两个冬天就没有下一场象样的雪了,记忆中那漫天遍野、飞飞扬扬、银妆素裹的场面似乎变得有点遥远了。
遥远的不仅是冬天的雪,更重要的是缺少了冬天的情趣、冬天的韵味。因为在北方,没有雪的冬天似乎少了点什么。
小时候的冬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上学的羊肠小路上,漫天遍野的雪花飘舞着,雪花落在身上、落在脸颊上,感觉全身心已经融入了冬天的雪里。虽然冷风不时地从袖口、从前胸往身上灌,但是不仅不觉得寒冷,反而还觉得很惬意。有时还不觉得过瘾,反而还张开大大的口仰面接住飘落的雪,那冰凉的感觉好象在亲吻着这洁白的精灵。
同伴们内心的激动是相同的,你追着我我追着你,还不时地从地上抓起雪球掷向对方,在边走着边打着雪仗。也许是我们的嬉笑声惊动了山鸡,突然一阵突噜噜的声响,一群野山鸡从山坡上飞起。
最令人向往的还是一场冬雪过后,校园里留下了厚厚的一层,我们通向各个教室的路就好象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袖珍战壕。天晴后,我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校院的雪,于是每一个同学从家里带来笤帚、铁锨,扫得扫铲得铲,这时就开始了我们一年中我们最大规模的雪仗了。我们或分着班级、或不分;或分着男女同学或不分;或分着住在一起的或不分;总之随兴而至,互相就开始在打雪仗了。那洁白的雪球飞向我,飞向你,纵横穿梭,有的落在了身上,有的落在了头上,还有不偏不倚正也落在了脸上的,就引起一场的哄笑。你不知道这雪球从何而来,又飞向何处,总之那混乱的场景真得象子弹在飞。我们就这样在铲着雪、在打着雪仗。如果赶上过元旦,我们还会用雪球去擦窗户上的玻璃,清扫教室里的灰尘。这时的我们,没有了烦恼,没有了考试的担忧,一切的一切都被这暂时的热闹所取代,老师们也不去制止我们,他们也被我们这热闹的场面所感染。一场热闹的场面过后,操场上和教室里不仅恢复了平静,而且校院内、教室里的各各角落也被这洁白的雪清洗的干干净净。而我们的内心还在回味着那刚才的热闹中。
于是回到教室里,在大声读着“暧国的雨,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我们从现实的雪景中一下子回到了课本中,回到了鲁讯先生的《雪》中,回到了语文老师让我们必须背会的那一段——“孩子们呵着冻得通红,象紫芽姜一般的小手,七八个在塑雪罗汉——-”也许在雪中我们玩得没鲁讯先生描写的那样文雅、那样有有条理,虽然,这经典的名篇至今还是学习的典范,但是记忆中还是没有我们操场上的雪仗真实和深刻。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候在变暖。同时,经济在发展,城市化步伐在加快,我居住的环境也从乡下到了城镇,本来就有气候的温差,再加上钢筋水泥所构筑的微环境,雪好象似匆匆的过客一样,不再长时间地停留。记忆中那厚厚的、洁白的象“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样,象“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那样长时间驻足的雪景越来越少了。以至于近两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一场象样的雪,有的也仅只是飘过一点零星的雪的影子,转瞬间就化掉了。
于是就特别怀念在冬天的雪中去滑冰,在漫天的雪舞中大声唱着《我爱你塞北的雪》那种天作幕布、地作舞台的场景。那种荡涤心灵的情怀,那种身心融入自然的美妙,那种雪的精灵开启心智的点化————-都是记忆中永远摸不掉的自然馈赠。
本来,我们就是大自然的孩子,我们只有融入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那“孤独的雪、死掉的雨、雨的精灵”的体验才能进驻我们的心中。
二0一二年三月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