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者冗繁萦绕,倦怠日生,庸庸碌碌,年华虚度,令人烦闷不已,常思投身荒野,一娱性情。10月5日,忽有同事赵曦邀请游泥功山,于是欣然应允。
泥功山,又名妮姑山,俗称牛星山,位于成县西北四十华里的二郎乡境内,海拔两千零一十六米,年平均气温十五摄氏度,素有“避暑胜地”之称。又因景具奇观,像由天成,瑰丽多姿,云蒸霞蔚,美丽异常吸引着众多的游人。
是日下午5时,与同事王继辉、赵曦自学校(成县二中)出发,欲夜宿陈院赵家。投身村野,但见秋色萧萧,梧桐衰老,树叶凋零,成片的豆叶变黄,明艳美丽,好不诱人。然天色已晚,不敢稍有流连。
来到陈院,同事王秀娟已备好茶水,香茶尚未品完,伯母已备好一桌丰盛的晚饭,我们也未谦让,尽情享用。晚饭结束,有陈院学校老师陈凯到来。陈凯先生,多才博学,早年笔耕教坛,桃李满园;晚来崇奉仙道,于泥功山接受道箓,于丹道很有造诣,欲为明日向导。于是肴核满桌,先切浓茶,再斟美酒。然陈凯先生不喝酒,遂畅叙幽怀,直到深夜方散。
翌日晨7时许,伯母已备好早饭。8点钟,我们就匆匆出发。沿途经武家山、杏树梁、庄子村、玉皇沟口等地,少不了看见野菊绽放、小荞遍野,红杆绿叶白花,散发着甜蜜,沁人心脾。来到二郎河坝,但见层层叠叠的秀峰围绕土地平整的土地,清澈的溪水环绕着美丽的村庄,旋耕机在地里欢快地歌唱,农民在播种着希望。
来到店子村,我们取道野荒沟、麦桑树梁、张家场上泥功山,沿途林木参天,公路盘曲。从张家场到泥功山5里之遥的崎岖小径,陡峭曲折,两面树木夹道,少见天色,落叶满路。将到山顶,绝壁中断,形成仗余宽的天然山门,易守难攻,此为西南入口。
若从武家坝抄小路上山,险道将近十里,非常人所能攀登!杜甫诗云“朝行青泥上,暮在青泥中”、“ 哀猿透却坠,死鹿力所穷”。上路,则人手不离草木,道路缠绕绝壁,佳木芳树遮天蔽日,野花香草乱扑人脸,雾霭沉沉,烟霞漫漫,虽无限美好,但毕竟如登天梯,非有毅力者不能到达,更何况林中险象环生,常有毒蛇猛兽出没。进山时也有天然山门,此即东北入口。
除此之外,尚有索径鸟道,但实在难以攀登。正因此,此山几次成为军事要地,甚至设为成州,实系天然城堡。如今留足于山边,西风萧萧,雾霭涌动,仿佛听到鼓角铮鸣,放佛看到硝烟弥漫。
山顶若地势若堡垒,有城有池,有宫殿,有园囿;若巨舰,有船舱,有箬蓬有桅杆。丘林地貌,丘原相缭,翠竹秀松婷婷,兼有红豆杉、枫树、樟树等名贵树木,不乏桃杏梨等果蔬,道观玲珑,花草遍地,美不胜收。
山四周而遥望,泥功一峰突起,壁立千仞,宛若城堡,巍然屹立,脚下烟峦如海中波浪,此起彼伏,环供与四周;又如泥功妙舞忽然蹲地散开的落地长裙,皱折而盈风,又飘飘欲动,四围川泽恰似裙裾之花边,妙趣天成。
坐于峰顶,白云弥漫,秋风习习,松涛阵阵,钟声楚楚,野鸟和鸣,冥冥之中使人领略到人生的真意。僧舍之中,烟绿火红,土炕温暖,山泉烹茶,野菜为斋,而异常甘美,淳朴的生活让人感悟到幸福的真谛。贡献未必位高权重,富贵不必腰缠万贯,幸福何须灯红酒绿?在胡思乱想中,不觉日已西沉,于是少尽缱绻下山。
走出店子村,我们复取道北行,越过二郎乡街道,从武家坝进山,登上云梯崖。悬崖上道观鬼斧神工,栈道行空,飞阁临云而山门紧锁。只好于崖下慨叹,忽见有石碑岿然。视之,其文尘土淹没,随以水冲洗,以袖拂拭。则见“汉为观唐建寺宋建俺院字样”,欣喜若狂,欲通读全文,终因暮色冥冥而未果。
匆匆出山,二郎街道已灯火通明,遥看天幕,幸皓月当空,遂趁夜色归来。时在2014年10月6日,农历前九月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