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我到矿山参加工作,一天骑自行车在生活区大院,见到一位走路腿稍瘸的中年妇女,提着一袋面粉吃力地往前走,我就顺路帮她送到她家单元门口,大概有100米多米的距离。后来的十几年里,这位妇女见到我总是满面春风亲热地和我打招呼。至今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都快二十年了,这位还在感谢我那“一提”之力。
记不得有几年了,一位农民工在井下因工伤造成下肢瘫痪,那天,他守“活寡”的家属用轮椅推着他找到工会,要求给他们住的临时房里接通矿公用电视天线,并递给50元钱的安装费。我说你们回去吧,两小时内就给你们接通,安装费免了。随后,我领着维修工人也就是一个小时的功夫,就接通调试好了。那位瘫痪的农民工和妻子不是为啥,眼里流着泪水,抽泣地一连称赞我是个好领导。为此,我心里十分不安,这位农民工在井下受了伤,我们只是干了份内的工作,却使夫妻俩感恩谢德。
随着矿井生产规模的扩大,矿里筹备成立职工文工团,我负责做具体工作,需要从社会上补充部分专业演员。有一位17岁的女演员应聘,经试聘其艺术水平一般,但文工团急需用人,我就请求矿领导勉强留下她。谁知只有两年多的光景,煤炭企业遇到萧条,文工团被迫解散了。这位女演员面临被解聘的命运。
我觉得她太可怜,就多次找矿长代她求情,最终把她招为正式工。后来她带着工作人事关系调到邯郸市当教师,就再也没有音信。前几天,她与我一个办公室工作的同龄人打电话聊天,足足有30多分钟,也没有捎给我一句问候的话。我心里觉得不是个滋味儿,只好用“施恩不图报”的那句话来安慰自己。
那是1995年6月,我跟随矿文工团到山东沂蒙去慰问用户,我坐在大客车驾驶室旁的发动机盖上,陪伴司机观察路况。此时已凌晨3点多,我对司机说;“咱把车停到路旁打个盹,等天亮再走吧。”
司机说:“行,找个路宽的地方。”坐在第四排座位的一位青年歌手对我说:“您来这坐着,我替您看路。”我俩换过位置,大概只是过了五分钟左右,只听他大声喊:“快刹车!”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轿车的挡风玻璃全碎了,在挡风玻璃里放的矿泉水瓶和小物品摔出车前20多米,车门被撞的变了形,万幸的是车上的人都没有受伤,30多人都从窗户爬出来。
原来路边停着一辆农用拖拉机,没着尾灯,司机没有看见,那位演员反映敏捷,才避免了一起特大的伤亡事故。当地参与处理事故的交警说,就是那位青年演员那句喊声,使这起事故降低到最低限度,如果没有那位青年演员,如果我还在原来的座位上,肯定丢命,车上也会有不少的人受害,多亏了那位青年演员救了你和大伙。
多年来,我给好多人讲过当年大难不死的那惊险一幕,前几天我才想起,那位青年演员给我捡回命,车里的人没有受伤害,就这样大的功劳,可我在正式场合从没有表扬过他,更没有奖励过他,甚至连句感恩话没有说。那位青年演员只是在团里干了几十天,因工资低又到别处走穴去了。前几天,我才想起好好补上一份谢意,就通过多种渠道和他联系,都没有结果。我深感内疚,谁知自己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