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日光,洒落在这块岛屿之上。仿如末世一般,这里没有一丝生机,贫瘠的黑色土壤似乎在斥责着命运的不公。辽阔几近一个山包都不见踪影,然而诡异的是在这辽阔的黑土之上未见一个生灵。
道路的中心矗立着不知是用一棵还是用一座来形容的似树非树的东西:高逾数丈,基座似磐石而石上清晰的纹着突起的如同血管一样的管状物;中间部分神似树桩而却依稀可见几道如同刀疤般的结愈伤口的痕迹,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这东西的顶端突兀生出一根直径约莫三米,长短接近十米的分枝,就在这分枝的最尖端,悬挂着一团血红色的仿佛人类心脏一样而仔细观察之下却又大相径庭的“果实”光线透过这果实都有一种无力感。不见一只鸟雀飞来,没有一缕清风拂过。事实上在这岛上只有空间而没有时间,或者说时间永远停留在黄昏时分。
在这无休止的空间中不知从何时起,响起了“咚~咚”的声音,沉闷而震撼,每一次的波动都向周围散发出一股无限接近创造规则的力量,然而这股力量并不像上帝的力量,那般神圣纯粹。更像是一个——诅咒。
这跳动越来越频繁,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力量也愈发的令人毛骨悚然。但令人费解的是这股毁天灭地般力量似乎对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没有丝毫的的影响。好像在广阔的大海中投下的一粒石子一般销声匿迹,被时间束缚的只有那颗“果实”。
能量以波的形式向外延伸,直至飘入浩瀚的宇宙。而小岛一如往常荒凉无垠的境域,没有风雨四季,亦无飞禽走兽……
不知道是哪一刻,终于,那幽静的氛围被那颗“果实”的躁动打破。“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紧接着,那颗“果实”之中,流出鲜红的粘稠状的浊液。果实内的动静越来越大,那股力量更加的纯粹且令人胆寒,甚至动摇了这座脱离时间规则束缚的岛屿,时间与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出现裂痕。终年不变的黄昏落日居然被日蚀的黑暗取代。
血水越流约多,凝聚在黑色的土壤之上形成了一片小规模的湖泊。直至流尽最后一滴液体,斗转星移的景象才算是慢慢缓和下来,不多久便又恢复了往日的萧瑟景色。
那些浊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凝聚出一个人形轮廓……
随着棱角的清晰,慢慢可辨出那是一个人类。一个仿若大病初愈的男子,赤裸的身体修长而消瘦,没有丝毫雄性独特的美感,更多的是柔弱。肤色呈现一种难以形容的病态白色,双目微闭着,体表覆盖这一层浑浊的粘液。双手环抱在膝间,蜷缩着像胎儿在母体子宫内的模样。
沧海桑田,他睁开眼睛侧着身体伏在地面上,透过余晖可见,他的眼仁居然是纯净的血色!眼底也不是如人一样的眼白,而是幽深的黑色!耳朵也尖起竖立,浑身没有一丝毛发遮蔽羞体。
木然从地上艰难的爬起,环顾四周,一连迷惑茫然。“我是谁?从何处来?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