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王的老师是他的父亲,他父亲的老师是一位流落在上海的白俄小号演奏家。四年里那位白俄贵族把毕生所学几乎全部教给了那位善良的曾用中国传统偏方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救回来的聪明厚道的小伙子。号王唇薄指欣,悟性超众,加上英俊挺拔,天生吹号坯子。在父亲的精心培养下,他十四岁时小号就已吹的相当出色。由于父亲身患痨病,号王十五岁就在上海著名的“百乐门舞厅”吹小号。由于他号吹得好,十六岁那年被上海演艺界誉为号王。
上海沦陷那年,号王刚好十八岁。一天,一位曾是东洋著名号手的日本军官带着几个日本宪兵找到号王家里,说是和要他比赛吹号。号王毅然应战,并提出比速度,比音长,比音高,日本军官应允。比赛中号王吹的俄国名曲《野蜂飞舞》比日军官几乎快一倍,号王跟父亲学的循环换气能至少能吹一小时不断气,弄得日本军官莫名其妙,号王在比音高时能轻松吹出小号最高音泛音F,日本军官脸憋的猪血似的也吹不上去,结果东洋号手大败!他气急败坏地嚎叫:“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支那人不可能会吹得这么好!”说着,他竟然一拳把号王打翻在地。见状号王的父亲怒不可遏,他从床上挣扎着下来,抓过小号,一曲《义勇军进行曲》未完,便被日本宪兵用刺刀挑死。
在朋友的帮助下,号王终于逃出上海,碾转来到华北参加了八路军,发誓要向日本侵略者讨还血债。
刚好八路军的连长是司号员出身,他听说号王的身世之后,决定让他当司号员,号王欣然受命。从此,号王用沾染父亲鲜血的三键小号吹冲锋号,雄壮激越嘹亮的号声激励八路军战士与日本鬼子展开了无数次殊死的博斗。
一次战斗中,八路军包围了一百多名日本鬼子,遇到了顽强抵抗,阵地久攻不下。眼看夜幕就要降临,煮熟的鸭子就有飞的可能。这时只见号王登上了山顶,对着日本鬼子吹奏日本名曲《樱花》,这是号王在父亲死后第一次吹奏军号之外的乐曲。优美,凄楚,哀怨的乡音让日本官兵想起了远方的故乡和亲人,个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斗志皆散,邃交械投降。号王被八路军记了大功。
后来的一次战斗极为惨烈,八路军死伤过半,弹药耗尽。连长命令号王:“你给我站到山头上一遍一遍地吹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号王道:“是!”他爬到山顶,用雄伟的军号声激励战友。人困马乏的战士在《大刀进行曲》的旋律中斗志倍增,他们用大刀片击退了日本鬼子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后来,日本鬼子发现了个中奥秘,一个日本鬼子端着刺刀从背后向号王摸去,眼看就要刺中号王,说时迟,那时快,连长扑过去用身子当住号王被刺中倒下。
号王嚎叫着抓过连长的大刀,砍掉了那个日本鬼子的脑袋。
增援部队终于赶到了。
老军医对浑身是血、双目紧闭的连长诊断后痛苦地摇着头说:“他不行了,抬走吧!”号王爬在连长身上大哭一场。
连长被抬到了漆黑的棺材里,几个战士抬着沉重的棺材盖盖了上去。突然,号王疯似地跑了过去,推掉棺材盖。他说:“让我们的连长再听一听他最爱听冲锋号声吧!”说完,号王整整衣冠,庄严地向连长敬了个军礼,缓缓地把号嘴移向嘴唇。这是他平生最庄严肃穆,最倾情最投入的演奏。他把冲锋号吹了好多遍,而每一遍都要比前一遍高出一个纯四度音。本来用分解的大三和弦组成的冲锋号旋律就有很强的感招力,号王的演奏向人们拓展了一幅又一幅威武雄浑,壮美绚烂,激越宏阔,多姿多彩的画卷,大有撼天地泣鬼神之声,叩启生命门扉之势!
“连长醒过来了!连长没有死!”突然间棺材旁的战士兴奋地大声叫喊。大家飞快地围上前去,只见连长双眸微启,嘴里失声喊出:“同志们,冲啊......”
从此,号王名声更响,不久他被调到延安鲁迅艺术学院。据说开国大典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的首席小号就是号王担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