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听说,乾隆的一盘玉棋让两个家族的后人,为之明争暗夺了近300年?其中的恩怨情仇,令世人唏嘘不已……
凤凰山下有个小山村,村前的村碑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车马店”。据传,这三个字乃是乾隆皇帝御笔亲书。
当年,乾隆带纪晓岚、和微服私访,经过凤凰山下的小村庄时,看到村头的大枣树下,有两个农夫坐在石桌旁,对弈厮杀。三人便凑过去观阵。他们原以为乡野村夫下棋不过是消遣玩玩,没想到两人的棋艺让他们越看越惊讶。和自恃棋艺不俗,主动上前讨战,不想稀里哗啦,很快败下阵来。乾隆折扇一摇,也要上阵,却被纪晓岚拦住。纪晓岚知道君臣三人之中,乾隆棋艺最弱,他怕皇上出丑,所以抢先上阵。他本想一举杀败对方,不料,一招不慎,却落了下风,虽奋力抵挡了一个时辰,也只得投子认输。
乾隆见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后,招呼纪晓岚、和二人在自己左右坐下,笑道:“技不如人,咱们甘拜下风,来,合咱们三人之力,看能不能赢下一盘棋。”
一盘下来,君臣三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下了个和棋。
经过一番细谈询问,他们知道此村名叫枣树店,两人都是村中普通村民,村民以车、马两姓为主,平时耕田织布,安居乐业,闲暇以下棋为乐,人人懂得对弈之道。
乾隆听完,愈加惊异,不由对纪晓岚、和二臣道:“看来,这里当是天下象棋第一村呀。”
和立马应道:“是呀,唯有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民间才能出如此盛景。这都是当今皇上英明神武,治国有方之功。”
乾隆听了龙颜大悦,当即吩咐笔墨伺候,他要为村子改名,将枣树店改成棋王店。姓车的农夫一听,连连摆手,说:“大清国疆域辽阔,能人辈出,棋王之称委实担当不起,只怕天下人也不会信服。再说,我们下棋只为消遣,不争什么虚名。”
和见他冲撞皇上,一瞪眼,喝道:“大胆,御赐之名,哪个敢不服?”
那两个农夫并不愚钝,听了和的话,知道面前竟是当今皇上,惊得扑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皇上饶过刚才冒犯之罪。
乾隆哈哈大笑,道:“起来,起来。你们说得也有道理,棋王一说就罢了,你们姓车姓马,又是用车用马的高手,我看,就将枣树店改成车马店吧。”当下,就提笔写下“车马店”三个字。
临行前,乾隆心中高兴,又将君臣三人在路上对弈所用的一副玉制的象棋赠与两人。这副象棋是高手匠人用墨、白两色美玉雕刻而成,车、马、炮、相、士各具其形,栩栩如生。
只是,乾隆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副价值连城的玉棋却为车马店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为争夺它的归属,村中车、马两姓的后人,争斗了近300年。
1. 横生枝节
这年的农历四月初八,“车马店”村民马明德老汉手捧皇历,嘴里嘟哝着:“嗯,今天是个好日子。”于是,他当即决定,搬出居住了五十多年的老屋,然后将它推倒,重盖新房。
马老汉忙活了半晌午,把老屋里攒下的坛坛罐罐搬出之后,又兴冲冲地拿出一挂千响鞭炮,往房檐下一挂,一点火,就“噼噼叭叭”炸响了。
鞭炮引来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大家嘻嘻哈哈,纷纷向马老汉道贺。在大家的道贺声中,马老汉拎着镐头就上了院墙,双腿呈八字稳稳站定在墙头上,威风凛凛地举起镐头,就在他要往房顶砸时,猛地听到有人大喊一声:“不能砸!”
马老汉身子晃了一下,镐头停在半空,他恼怒地循声看去,只见村主任车轱辘,急匆匆晃着胖身子,像大车轱辘一样滚到院墙下,一面乱摇双手,一面焦急地冲马老汉叫喊:“明德,这房子千万别拆呀!”
马老汉放下镐头,奇怪地问道:“天天催我盖新房的是你,怎么现在又不让拆了?”马老汉说的也是实情,现在镇里搞脱贫致富,车马店就属马老汉的房子最破烂,严重影响了车马店村子的形象,村主任车轱辘天天来做马明德的工作,他说:“不为别的,为了你儿子马超也得盖新房子,现在的姑娘,没有新房子,谁肯嫁过来呀?”村主任这话倒真点中了马老汉的软肋,他儿子马超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了,还是光棍一条,等着抱孙子的马老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才下定决心,翻新房子。
车轱辘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说:“我给你一块新宅基地,给你盖新房,这座老房嘛,可万万拆不得。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是刚接到马镇长的电话通知。”
马老汉只好先下了墙,车轱辘将他拉进屋,说了事情经过。原来,就在马老汉放鞭炮的时候,车轱辘突然接到马镇长的电话。马镇长张口就问他,老地主车延国的老宅还在不在?车轱辘寻思了一会儿告诉他,除了马明德老汉住的四间房子外,其他部分早就被拆掉翻盖新房了。而且马明德正在放鞭炮,要拆房子了。马镇长一听,立刻说:“快去,一定要阻止他,千万别让他拆!我马上就赶回去。”
马老汉听完,抬头看了看老屋的房梁,疑惑道:“为什么不让拆?这破房子,不会是文物吧?”
车轱辘扫了一眼老屋,摇摇头,说:“我看,文物倒不至于,不过,肯定有原因。咱也别猜了,马镇长一会儿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问问他。二哥,咱先到院子里杀一盘,边下棋边等。”
两人一盘棋没下完,就见马镇长风风火火坐着小车赶来了。马镇长是马老汉的远房侄子,此刻,他虽然是满头大汗,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他一进院门,没等马老汉开口,就没头没脑地对马老汉说:“明德叔,你猜,谁要来咱村?”
马老汉头也没抬,没好气地说:“谁爱来谁来,关我屁事?”说完,将手中的棋子“啪”地落下,催促车轱辘,“快,走棋。”
马镇长被顶了一下,白白胖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随即仍兴奋地说:“是车宝瑞要回来,车宝瑞,就是地主车延国的儿子呀!”
“车宝瑞?”马老汉跟车轱辘对看一眼,有些意外地说,“这小子还活着?”
“是呀,今天早晨我接到县里的电话,说车宝瑞明天要回来祭祖,顺便还要看看车家的老宅。”马镇长双眼放光,喜滋滋地说道,“明德叔,听说,这车宝瑞现在可是台湾数得着的大富豪。这次回来,听说他还要投资。咱们镇要是攀上这棵大树……”
他说的什么,马老汉没怎么听清,他眼睛盯着棋盘,却心潮起伏,再也没有心情下棋了。棋盘上的车、马、炮,此时,都幻化成了一个人影—那就是车宝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