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走了,走了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但每当想起他我心中仍然悲痛万分。
2009 年3月16日18点40 分,三哥在他58岁的人生舞台上画上了句号。在这6天前,也就是3月10日22点30分左右,三哥突发脑溢血,家人拨打120立即把他送进医院。然而瞳孔放大,生命象征基本消失,已经没有任何救治可能。事到如此,家人只好听取医生的劝告,无可奈何地把三哥护送回家。回家的三哥气息好象大了许多,有一线希望,就要付出百倍努力的家人当天晚上还是把三哥又一次送回医院。医生被这一举动深深感动,立即通过绿色通道,紧急手术,但在脑干出血的三哥身上却怎么也没有发生奇迹。在医生妙手无术的情况下,在院方好心好意的利害劝说中,绝不言弃的家人,还是在死神面前绝望地低下了头。
在回家以后的两天中,在陪同三哥最后的日子里,看着躺在灵床上弥留之际的三哥我悲痛万分欲哭无泪:三哥,你怎么说走就要走呢?你可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儿子正在读书,家庭生活需要你的支撑。我们也有很多很多感激的话要向你说,因为你对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对了,你还亲口告诉一个亲戚家的老人:好好地活着,不为别的,也要为看看更加美好的未来。三哥,你对这位老人说的话的意思不正是你的愿望吗?你怎么说忘记就忘记呢!
我和三哥成为兄弟说起来还是个缘分,三十多年了。那时农村时兴早找了媳妇早放心,如果站在父母的角度,那恐怕只有用怕自己的儿子打了光棍的理论解释了,那是穷字作怪,也是父母的无奈啊!那年我18岁,姨母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在介绍女方的家庭情况时,姨母专门提到她的三哥。姨母说三哥比我大不了几岁,却年少老成,说话得体,做事干练,已经在煤矿上班。真正见到三哥那是几年后的事情,因为当时还和现在不是一个样子,结婚前可以说男女双方见面的机会少之甚少,更何况对方的家人。少归少,但还是从她的嘴里知道了三哥的不少事情:她身上穿的当时来说比较时髦的黄色半大衣,是三哥在煤矿上班后发了第一个月工资,步行百余里专门去博山城买来的;还有,作为女孩子爱美是自己的天性,因此女孩子总也少不了一点零花钱,那零花钱也是三哥给的。她还告诉我,自己有这么好的一个哥哥,不知道得到多少小姐妹的羡慕和嫉妒!见到三哥第一面时,我更对比我大不了几岁的三哥产生了敬意,他笑容可掬,说话幽默,什么《三国演义》、《水浒传》竟能说上一套又一套;他“鞍前马后”招待我这个他未来的妹夫更是得体、亲切。那时起,我心目中的天平上更增加了对三哥喜爱的筹码。
或许哥俩“情投意合”,或许哥哥对妹妹割舍不掉的兄妹情结。三哥对我对我的家庭可谓付出的太多太多。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属于我自己的小家盖的房子落成,但大门要一起完成却怎么也力不能及。从那时侯过来的人都知道,当时农村还是很穷,我支撑在这一步可以说已经透支了许多。虽然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房子,但没有大门却成了我家安全的心病之结,因为家居村边,往往损这少那。三哥知道情况后,二话不说,主动接济,需钱有钱,需物取物。有了坚实的经济后盾,说干就干,几天工夫,大门竣工。从此,家人在家不在家一个样:“高枕无忧”。不知道“底细”的人只夸我家厚实,其实啊,他那能知道,这完全是三哥的接济,这完全是三哥的功劳。
干过社办煤矿,搞过队办企业的三哥,本质上还是农民,农民就是有的是力气,他种好自己的责任田外,时常帮助别人。在守护三哥的最后日子里,我常常听到的是三哥的勤劳,三哥的忠厚,三哥的付出。每当我听到这些话语时,自然还是勾起我对三哥难以抹去的一次又一次回忆。那年,刚责任到户,家中老父亲生病住院,庄稼荒芜,是三哥舍取自家扛起锄头到几里之外的我家连干几天,让我一扑实心侍侯病重的父亲。当然,这些并不是简单的只用力气所能说明的问题,主要还在于三哥关键时刻所表现出来的品质、思想和为人。
三哥一生付出,一生辛劳,还没来得及歇脚,说走就走了。虽在家休息了两天,可是那两天是他在工地不幸腿伤没办法的疗伤啊!那还算得上歇脚吗?!我亲眼看到,他走时还是那浮肿的腿脚,想想这些更让人悲痛,更让人难以接受啊!
三哥走了,3月17日,他的家人根据当地风俗为三哥举行了隆重葬礼。兄弟姐妹来了,亲戚朋友来了,他多年的老朋友孝义派出所教导员老李来了,新结识的朋友小吕也来了,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还有,还有我说不上“来历”的一个又一个。个个眼含热泪,悲痛万分。三哥,如果你有在天之灵,你会自豪,因为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白走一遭。见到这个场面的人也一定理解,因为在三哥的身上我们除了这些,再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哀哉,生命的脆弱,呜呼,抹不去的悲痛。
我怀念我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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