辍学少女成天满腹怒火、梦想是跳舞、爱上妈妈的男友、发现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这样的故事并不少见,但是,《鱼缸》(Fish Tank)在《红色之路》导演安德里亚•阿诺德的运镜下,让愤怒单刀直入,不扭泥造作;该内敛隐喻处,又见温暖的酝藉。
一开场好几分钟,马上让观众感受15岁少女的悍,她对待妈妈、妹妹、街坊邻居都是满口脏话粗话,或直接比中指。甚至,一不顺眼、一言不合,就二话不多说,猛力以头碰撞,把同龄少女的鼻梁撞得流血,居然没人敢奔上围堵她。
为了救一匹被拴住的灰马,她被两名男子横向抓住头脚,面临几近被强暴的可能性,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激烈对抗中,稍可见她抹过惧色。为了失落的背包、为了那匹马,她堪称勇敢,一再挑战救马行动。当她听到马死了,它16岁!她哀痛至极!好像是自己的一部份已死亡。
有影帝头衔的迈克尔•法斯宾德,饰演妈妈的男友。综合了神秘、性感、体贴、性挑逗、居家、落跑…的男子各面向。他抱着她回房,褪去外裤,毫不借机不轨,而后,两度为少女包扎受到割伤的脚、背她走路、鼓励她参加舞蹈征选、知道她偷窥他与她妈妈的床上性事,他有意刺激她,果然,在她妈妈夜醉时,给了他“出轨”的机会。那场在沙发上完成的性行为,完完全全呈现他的基本意图与清醒的借口。最后,是在他真实住家的公园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切…迈克尔•法斯宾德将男人的可爱性、复杂性与自私,演出得相当有层次。
他在溪边徒手抓鱼,鼓着鱼鳃用力呼吸的鱼躺在地面,嘴巴张开时,他以一根树枝插入鱼口内部。残忍?没人敢吃。少女因为喜欢他而应和他。但是,鱼,最终是由家里的狗吃了牠。这整场戏,寓意繁复。也可看出妈妈与女儿虽是剑拔驽张,却也爱女、知女甚深,知道女儿不会游泳、没交过男朋友。
第一次演戏的凯蒂•贾维斯如她所言:不爱跳舞。果然是跳得有些生硬,却是将愤怒少女演得“喷火”。舞蹈面试,是成人世界的残酷面。应试者频频打理自己的外貌,唯她,具有“懵懂的自觉”,当象征剧情的乐曲响起,她转身跑了!也因为马死了,启动她改变自己的机会。她离开位于类似贫民的住宅区(请注意:她家的陈设一点都不愤怒或灰暗。妈妈的房间是深粉红色;她的房间是紫色,床单映满了绿色。)临别前,和妈妈共舞;讲起脏话毫不逊色的妹妹,在背后抱住她的腰也一起舞动脚步。
“Bitch , I hate you.”“Me , too.”妹妹和姐姐这样的对话,让粗话变成窝心甜美的话。这一幕相当动人啊,令我强忍泫泣之心。
离开=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