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盛开》影评:那些需要珍惜善待的情感

发布时间:2022-07-15 01:20:01

  1985年,文德斯用摄像机展示了一幅“东京画”,这幅画就是纪录片《寻找小津》,德国人用它表达了对已故导演小津安二郎的追思。说起小津电影里的东京,首推代表作《东京物语》,影片讲述了日本传统家庭的分崩离析。《樱花盛开》与《东京物语》有多少相似之处,恐怕很难说得清楚。影片主人公鲁迪是名按部就班、生活规律的老人,即将退休的他不爱走动,更喜欢待在小镇上。妻子杜丽一直在身边照顾着他,她迷恋日本文化,想和丈夫一起去游富士山。疼爱的小儿子在东京工作,大儿子和女儿在柏林。
  
  年迈的父母出发去寻找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儿女,儿女俗事缠身,推说很忙,无暇陪伴父母甚至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夫妻中的一人撒手离去,剩下老伴独自面对残生。《樱花盛开》的一大部分剧情显然有受到《东京物语》的影响,虽然在导演意图和技巧手法上,桃丽丝·多利表现出来的影像风格是“不小津”。女性导演在生活故事里插入了许多带有抒情性质的镜头,飞蝇哀鸦、花草树木、蓝天大海,此类入画事物无一不是人物内心情感的体现与过渡。结尾富士山下的一池湖水,那段难以描述的死亡起舞更是陡然达到了情景交融的顶点。
  
  正如日本评论人士指出的,二十年前小津电影里的平静生活早已是荡然无存。东京经过激烈的现代化进程,成为了享誉全球的大都会。《樱花盛开》用不小篇幅来展示外来者——鲁迪老人的见闻,影评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有摩天高楼的夜色光亮,街头行人的川流不息。至于灯红酒绿的艳舞场和泡泡浴,老人终归是消受不起。不同于《迷失东京》里比尔·莫瑞的过气困惑,鲁迪的东京之行更多来自内心的指引。语言不是他的障碍,至少不是一个需要用片名来解释的沟通障碍。东京是《樱花盛开》的重头场景,但不是电影的全部。小镇的生活、柏林的停留、波罗的海的旅行同样占去应有的时长。
  
  《樱花盛开》里有相濡以沫的夫妻之情,至于尾声的桌谈一幕,恐怕不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它留下的更多是无奈。上下两代人的隔阂不是浅浅一划的沟壑,儿女的情感是真挚的,但他们的自私却在事实上疏远了父母,彼此没能达成真正和解。儿女的抱怨和不满,老人是看在眼中也听入耳里的。他想着走出儿子那封闭的小房间,正如他离开小镇,开始这趟寻找之旅。东京很大,所以儿子给他制作了个纸牌,可以挂在胸前,上有联系电话,防止老人走丢。小细节显得有些讽刺,因为儿子那边总是忙碌忙碌。
  
  樱花怒放的场景只有一小段落,鲁迪和小儿子还有其他人携酒带肴在树下赏花,飘零落尽的风花短暂道出了生命的无常。老人的时日无多从片头埋设开始,中间或有起落,总算还能安详而归。能接受老人,倾听他心声的不是自己儿女,导演安排了一个不相识的、无家可归的日本少女承担该角色(之前是女儿的LES女友,同样非亲非故的)。少女几次帮他买票送他上车,听他讲如何做菜,陪他去看富士山,老少交心,默契相处。
  
  相较于东方,西方的家庭更早解体,这也是《东京物语》受到国际上普遍欢迎的原因所在。《樱花盛开》重复了该主题,家庭实体的功能退化,两代人的关系疏远与亲情冷漠,影片让鲁迪夫妇的心灵归宿放在了异国他乡。影片在杜丽迷恋的舞踏上着墨不少,涂白粉的演员赤裸着身体,在舞台上用古怪的肢体语言,卖力地向台下观者传达着什么东西。部分观众认为片中的舞踏与美感绝缘,令他们感到丑陋和不安,这些另当别论。舞踏是影片的生命力所在,确切说还包括少女自己、妻子和少女手把手教给老人的舞蹈。鲁迪身披逝者的衣物,在想象中继续跟妻子相伴共舞。
  
  富士山在片头画像上出现时形态各异,后来一度被云雾缭绕遮挡,不露真实面目(小津所属松竹公司的片头也是富士山)。当冰雪覆盖的山头出现,富士山化为晨光中的眼前存在,它不再借助于他人的途径,鲁迪也明白了妻子心中的一生所往。他的努力寻找,终于在富士山下有了一个圆满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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