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的一生是由自己种种抉择累积而成。我仔细思想这句话,反省自己过去经年累月重复地作出不同的抉择,回头一看,确实给我带来好的和坏的结果,真是名副其实的自食其果。
这个想法让我看看周围熟悉的前辈和老人家,看看他们过去做过的抉择,如何成为今天的他们,造就了怎样的一生?
我粗略地发现有两种明显的类型。第一类的老人家总是生气勃勃,精神奕奕,我叫他们做「活力型」。他们虽然外表有岁月的痕迹,什至老态龙锺,但这些老人却有坚毅的意志,每天积极地生活,毕生致力为家庭、为社会作出贡献,不受逆境折服,一副誓要活出丰盛人生的态度,不得不叫人敬佩。
另一类型的人却完全相反,他们的人生总是每况愈下,与「活力型」的老人不同,他们从来不培养兴趣,没有定准的方向,随波逐流,营营役役,一生没有开拓心灵的操练,自怨自艾,孤单乏味,在生活磨人的艰难困境中萎靡不振,原因就是关键性的心灵萎缩或灵性负资产,我姑且称之为「枯干型」。
哲人学者或心理医生都喜欢提出震奋心灵的解救良方,最常见的口号是「活在当下」、「控制欲望」和「勇于冒险」。活在当下就是鼓励人要欢庆过去、拥抱现在、迎向未来;叫人千万不要栈恋过去、厌恶现在、畏惧未来。其次,人一旦被欲念、食物、情欲或其他不受约束的渴望占据,心灵的容量自然萎缩减少,所以务必操练控制欲望。至于勇于冒险,因为心灵拓开的人勇于面对挑战,凭信心踏步向前;心灵枯干的人则守旧因循,不敢冒险,时常活在恐惧中,即使没有人追赶,也会自己赶快逃跑。
我观察不同的人间世情,查考智者的人生哲理,却发觉积极生活、追求卓越的人,往往有几个常被人忽略的共同特性,那是「放弃苦毒」、「心灵进深」和「矢志信靠」。
一个充满苦毒的人,心灵一定枯干无力,因为他们都活在「别人对不起我」的阴霾里,不单将罪状挂在别人身上,还把重担放在自己的肩头上。只顾埋怨、诉苦、愤怒,不经不觉就在苦毒的遗撼中虚渡一生;然而,那些懂得宽恕、忘记、原谅,放下别人过错的人,他们的心灵就得到无比的自由和释放。
心灵进深的人喜欢思想人生的意义,寻求生命的目标,他们努力按照自己的信念处事做人,不时反省,日日更新,充满希望,故快乐地过日子。心灵萎缩的人让无聊琐事占据心思意念,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无关痛癢的事情上,也许终有一天,连他都发现自己谈话肤浅乏味,生活了无趣味。
人活在忧郁愁烦中必然心灵枯干,当我们想作主作王,控制一切,却发现世事难料,未如理想,单凭己力没法掌控一切时,心灵的重担就无法承担,许许多多的烦恼带来生命和灵性萎缩不堪。追求心灵进深的人面对未来充满信心,对幻变的世局泰然自若,因为他们有生命的把握,这些人,许多都选择对他们所信奉的神一生信靠,全然奉献,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