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小时前,为了写《中国现代史》这门课的读书笔记,我无意中搜索了“极权主义”这个词。之后,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电影的片名,叫做《极权只需五天》。这种类型的电影,在国内能够看得到,真的是不容易了。
感谢百度让我看到了这部电影。我震惊了——我发现我在车协以前做过很多傻事。或者说,用一些专制和类似于极权的手段,去想办法控制这个协会的发展。但是我并不是一个法西斯独裁者。其实我是出于无意之中,但是这更加令我不寒而栗。一个人,能够在无意之中做出一些十分接近于独裁统治性质的事情,这简直太可怕了。
电影是德语的,也是德国人拍摄的。德国是一个专制传统相对浓厚的国家,法西斯主义在德国到达了巅峰,对全世界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因此,德国人能够拍出这样的电影,能够说是民族反思的成果,直到这天,他们都在反思。因此,我也务必要冷静下来反思自我。[由www.telnote.cn整理]
电影情节:
一个德国的中学教师莱纳在学校“活动周”的专题课上讲“独裁统治”这个专题。他问学生:“你们认为什么是独裁?”。然而学生们都昏昏欲睡。于是这个老师让学生们休息10分钟,在这10分钟里,他设计了一个模拟的“独裁”统治的环境,并且要求班上的学生照做。
第一天:莱纳要求所有的学生务必举手来回答问题,而且说话前务必得到老师的允许。此外,回答问题时,务必要敬称老师为“文格尔先生”,而不是直呼其名“莱纳”。
第二天:莱纳要求所有的学生务必穿同样的衣服上课——白衬衫和牛仔裤。有了共同的衣服,这群原先十分散漫的学生,此刻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点群众观念。莱纳又让学生们给这个群体起一个名字。最后起名的结果是——浪潮(diewelle)。随后,又有了“浪潮”组织的标志和网络主页。
第三天:有一群比较热心的学生主动找到莱纳,要求设计一个见面打招呼的手势,来区分“浪潮”之内和之外的人。莱纳同意了。这时,“浪潮”组织已经开始超出这个“活动周”的专题课班级,扩散向全校。穿白衬衫牛仔裤的人越来越多,不穿这样衣服的人,慢慢开始受到冷落。甚至有人堵在门口,要求进入楼道的人都要做“浪潮”的问候手势才能进门。当晚,“浪潮”组织里面的一些“不良少年”,在整座城市里面贴上了带有“浪潮”标志的贴纸,用涂鸦颜料在很多地方都留下了印记。值得一提的是一个外号叫“软脚虾”的男生,他缺乏家庭关爱,而且频频被欺负。因此他急迫的需要找到群众存在感。因此他对“浪潮”十分狂热。他甚至爬上十几米高的脚手架,在一个教堂修缮工程的外幕布上喷上了巨大的“浪潮”标志。由于“浪潮”组织的涂鸦盖住了另一个流氓组织的标志,双方狭路相逢,发生斗殴。“软脚虾”突然拿出一把手枪。众人大惊,那个流氓团伙逃跑了。“浪潮”组织的人让他冷静,放下手枪。“软脚虾”说那只是个玩具气枪而已。
第四天:天气大雨。有一个男生马尔科和她的女朋友吵架。原因在于她的女朋友反对“浪潮”组织。这个女生性格古怪,特立独行,一向没有加入“浪潮”。她同时还是一个校内剧社的成员,之前因为主角和台词的问题,和导演、编剧和其他主角的关系不好。但是因为她脾气比较大,大家都有所忍让。但是在“浪潮”组织成立以后,大家的群众观念陡然增强,导演在一次争吵中发了火,歇斯底里的说——都给我住嘴!大家竟然停下了争吵,并且决定把那个女生排除出去,换了其他人担任她的主角。晚上,“软脚虾”竟然跑到莱纳的家门口,要求当“莱纳”的保镖。原因是上次“浪潮”在斗殴当中胜出,那个流氓团伙要对莱纳下手。莱纳自然不一样意他当保镖,晚上的时候把他赶出家门外。但是“软脚虾”竟然在门口淋雨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莱纳和“软脚虾”一齐去学校,路上果然被流氓团伙从天桥上往车窗玻璃上泼了油漆。
第五天:莱纳的妻子也是同一所中学的老师,她和很多同事都慢慢发觉这个尝试过火了,于是她劝说莱纳停下来。但是此时,莱纳也有一些享受班上学生对他的服从——因为之前这群学生十分不听管教。于此同时,应对妻子的质疑,莱纳的自尊心和骄傲感发作——他认为,他的妻子比他学历高,是在质疑他的行为,甚至是在嘲笑。因此他和妻子大吵一架,还羞辱他的妻子“每一天不吃镇定剂就不敢去学校”。妻子离家出走。“浪潮”组织越来越大,超出了莱纳的控制。当天,学校水球队和死对头学校的一场水球比赛,莱纳是教练。在“浪潮”的组织下,原先空荡荡的体育馆座无虚席。在比赛中,两个不一样队伍的队员发生口角,而其中一个人正是“浪潮”组织的成员。他动手打了对方,导致双方互相往游泳池深处拖对方。莱纳发现了状况,跳入水中将双方拉开,由于队员使用暴力,比赛告负。莱纳发现“浪潮”已经失控,于是计划在第六天将一切结束。当晚,马尔科和女友再次吵架。马尔科竟然动手打了他女友。当晚,马尔科醒悟过来——这一切都是法西斯的那一套。因此他夜里跑到莱纳的家中,劝说莱纳停止一切,却被莱纳推出门外。
第六天:莱纳群发信息,让所有的“浪潮”组织成员十二点到礼堂集会。在集会开始的时候,他一登上讲台,底下的学生齐刷刷地站起来喊:“文格尔先生!”,并且做出那个问候的手势。
首先,莱纳朗读了几个学生写的感想。感想当中无一例外的认为,“浪潮”的纪律性和团结让他们感受到了归属感,感受到了群众的力量,让他们改过自新,成为一个群众的感觉很好。底下的学生纷纷鼓掌。
之后,莱纳痛斥了社会的不公,批判了社会的问题,然后高呼“浪潮将改变德国!”。底下的学生群情激奋。这时,马尔科站了起来,向大家喊道:“这是法西斯的那一套,莱纳想控制你们!”。但是他得到的是嘘声和骂声。莱纳顺水推舟:“将浪潮的叛徒带上台来!”。于是几个学生把马尔科扭送上讲台。
莱纳问底下的学生:“你们打算怎样处置马尔科?”。
底下突然静了下来,没有人答话。
莱纳问扭送马尔科上讲台的几个学生:“你们把他送上来的,我问你们,你们打算把他怎样办?”
这几个学生也面面相觑。
莱纳对大家说:我们能够处死他,能够绞死他,能够折磨他——这不就是法西斯搞得那一套吗?我在第一天的时候问你们什么是独裁,什么是暴政,我们此刻做的就是独裁,就是暴政!
莱纳让大家都回家去,好好反思。
突然,就在此刻,站在门边的“软脚虾”不敢相信这一切都结束了。他激动、绝望,他说,浪潮就是他的第二生命,此刻就这么结束了,他不能理解。他又猛地掏出了那把手枪,并把枪口向所有的人挥舞。全场的人惊慌失措。
当时和他一齐打架的一个同学站出来让大家冷静,说那只是一把气枪。
但是当枪声响起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一切都晚了。
“软脚虾”又把枪口对向莱纳,说莱纳和大家一齐骗了他。莱纳劝说他把枪放下,“软脚虾”把枪放下了。但是在莱纳转身的时候,“软脚虾”饮弹自尽。
最后,在醒悟的学生的泪水和全校人的注目中,莱纳被带上警车,在警车上,他捂住自我的双眼,又猛地把手放下,瞳孔放大,呆若木鸡。影片到此结束。
看到这样的故事情节,我的后背在发凉。我不由得想起自我在协会里面以前做过的一些事情——这不是试验,也不是课堂,而是真正的社团管理者做出的事情:
我以前在执委会上吼出过同样的话:“都给我安静!”
我以前在很多地方要求大家行动一致、整齐划一、听从指挥。
我以前无数次强调协会的纪律、群众观念和态度。
我以前很多次应对他人的质疑而变得急躁和不安。
我以前也十分享受大家对我的认可,以及我在协会中的威信。
但是看到这个电影以后,我发现我以前很多次走在了危险的边缘。
在这部电影中,有一个细节——一个班上的学生回到家中,津津乐道地给自我的父母说莱纳的课有多么精彩,他对莱纳有多么信服,他觉得大家之前都太缺乏纪律,缺乏群众观念了。他还认为他的弟弟成天不务正业,父母就应管一管。
但是这个学生的父母听到课上发生的一切,说了一个词——可怕!
这个学生的母亲对孩子说:我想让你弟弟自我找到一个标准。那是他自我的事情。
看到这个情节,我不由反思——我之前无数次强调纪律,在很多场合因为纪律发过火,甚至和他人争吵。我还记得我当主席那一年,一次执委会上,讨论起双日分组拉练的群要不要解散。我和我团五哥在会上吵了起来——五哥认为我没有权力要求大家解散群。我坚持认为,拉练群是一个小团体,务必要拆开,否则对协会不好。当时我理直气壮,认为这是理所应当。就算是我团五哥,我也得“仗义执言”。
但是再经过两年,看到这部电影,我证实了我自我第四年的反思和醒悟是对的——我没有权力要求会员解散群。我如果是队长,我解散群或许确实对协会有好处。但是,别人不解散,我没有权力要求别人服从所谓的“群众利益”。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个“群众利益”是正当的。
当然,这不代表我不反对小团体。我的态度是——协会需要用更加合理的方式,避免小团体的问题。我们喊了这么多年“控制小团体”,但是每一年我们都是束手无策——解决问题的钥匙不在于用一个强力去拆散他们,而是用协会活动方式、频率和资料的改善,去潜移默化的优化协会的环境。这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也是务必做好的事情。
还有,关于团队纪律。
以前我是一个十分看重团队纪律的人。我会为了一个团队的所谓“纪律标准”,不惜用强制、论坛吵架和很多比较激烈的形式去“维护”这个“纪律标准”。但是我此刻认为——我自我所谓的“纪律标准”,和莱纳设计的手势、标志、制服和口号是一样的东西——那是我自我的标准,不是协会的标准。我自我相当于设立了一个标准,有强迫他人接收之嫌,而且还透过一些方法,客观的让一些人变成“另类”,或者说在我的眼中成为“另类”。这是十分不好的事情。可惜,我用了四年才明白,所以我有罪。
但是我不是认为团队纪律没有好处——这个纪律就应是大家共同认可的标准,和前人经验的交集。一个团队的纪律和行为标准,就应是大家共同使用理智达成的默契——作为团长,我能够在初期协助他们去起步,但是之后,就应让团队里的人自治、自我管理。团长做的就应是一个协调者,是一个观察者——观察谁对现行的标准不适应,或者不认可,谁没有进入到团队的主角。然后不是把他(她)硬塞入一个体制中,而是创造性地设计一个新的主角和位置,让他(她)能够顺利的进来,融入这个自我管理的体制之中。
这种自我管理,也能够称之为默契。
我不是说反对协会统一暑期车、订制会服、骑行服这些事情——其实这些不是构成独裁和压制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在于,一个团队、一个社团的领导者和管理者,能不能够容纳不一样声音,能不能够尽量的,从整体上持续民主和效率的兼顾,或者说,透过合理的管理方式,让确实有利于社团的那些根本性的思想和原则,透过一些合理、顺畅、令人舒服,真正心悦诚服的方式,进入到大家的观念中,让大家自我规范自我的行为。于此同时,那些我们以前称为“边缘”的会员,也就应得到大家的最起码尊重,而不是被排除在外。这就是为什么今年暑期队员公布之前,有那么一大段话的原因了。
用了四年才明白一些道理,真的是我愚顽不化吧。
但是这不代表我对那些确实有害、公认有害的事情的让步。
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团长,我要让我的团员们到达上方说的一种默契,一种最不简单,但是又最简单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