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及演员:
父亲葛朗台,四五十岁
母亲葛朗台妻,四五十岁,身患重病
欧也妮,不到二十岁,家里的独生女
拿侬, 家中的女仆
开场白
18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局势动荡,小手工业者、箍桶匠葛朗台囤积居奇,投机倒把,成了资产阶级暴发户。他专横冷酷,吝啬贪婪,把每一个铜子都视作他生命的全部,成了名符其实的守财奴。
葛朗台有个侄子叫查理,因为父亲破产而投奔葛朗台家。查理与葛朗台的独生女欧也妮一见钟情并私订终身。但葛朗台不肯把女儿嫁给一个破落户,于是把查理打发到印度去经商。在查理向欧也妮告别之际,欧也妮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送给了查理,查理也把母亲留下的一个贵重、精美的金饰梳妆匣寄存在欧也妮这里。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女扶母上,母咳)
女:母亲,父亲昨天把查理送到印度打工去了。
母:啊?查理不是身无分文吗?
女:我把我的私房钱全给他了。
(二人走进房间,女关门,扶母坐靠在躺椅上)
母:欧也妮,我的乖女儿,你做得对,不像你父亲把钱看得比命还重。
女:查理把他妈妈给的梳妆匣子送给我了。匣子很漂亮,里面还有他妈妈的照片。
母:是吗?拿给我瞧瞧。
女:嗯。
(女拿梳妆匣,二人同看。葛朗台上)
父:人们常说“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可钱也不是万能的”,那简直是胡说!金钱就是万能的!钱真是个好东西呀,每天晚上睡觉,我都要抱一袋金币,不然,我可睡不着。什么,骂我是守财奴?那又怎么样?别看我穿得不咋样,可我有的是钱!钱就是上帝!钱就是一切!
可恨我那个臭丫头欧也妮,居然把钱送给查理那个穷光蛋,这岂不是抹我的脖子?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
(举手欲敲门,听得有说话声,忙住手,侧耳)
女:(指照片)母亲你看,这明明是查理的额角,是查理的嘴。
母:(关上匣子)这是个十分贵重的梳妆匣,欧也妮,你要收藏好,别让你父亲发现了。
父:(推门,闯入)什么贵重东西?
母:上帝呀,救救我们!
父:(抢过梳妆匣)噢,是金子!(呵气,擦)是真金!(掂量)这么多的金子,有两斤重!噢,我明白了,查理把这个跟你换了美丽的金洋,是不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交易划得来,小乖乖。你真是我的好女儿!
女:父亲!
母:老爷!
父:这是查理的东西,不是吗?
女:是的,父亲,是查理的,不是我的。这匣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别人寄存的东西。
父:哼,他骗走了你的私房钱,就应该补偿你。
女:父亲……
(父掏刀,撬金)
女:父亲!你要干什么?(扑过去抢,二人争夺,父将女使劲推倒在地。)
母:老爷!老爷!
(父接着撬)
女:(下跪,爬到父身边)“父亲,父亲,看在圣母面上,看在十字架上的基督面上,看在所有的圣灵面上,看在你灵魂得救面上,看在我的性命面上,你不要动它!这个梳妆匣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一个受难的亲属的,他托我保管,我得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父:要是寄存的话,为什么拿来看呢?看比动手更要不得。
(继续欲撬)
女:父亲,不能动呀,你教我见不得人啦!父亲,听见没有?
母:老爷,求你!(父继续撬)
女:(凄厉地)父亲!(拿侬上场。欧也妮在手边拿起一把刀子当作武器。)
父:(冷笑着)怎么样?
母:老爷,老爷,你要了我的命了!
女:父亲,你的刀把金子碰掉一点,我就用这刀结果我的性命。你把母亲害到只剩下一口气,你还要杀死你的女儿。好吧,大家拼掉算了!
父:你敢吗?欧也妮?
母:她会的,老爷。
仆:(嚷)她说得到做得到,先生,你一生一世总得讲一次理吧。
(父发愣,母晕过去)
仆:哎,先生,你瞧,太太晕过去了!
父:得啦,太太,你用不着吓唬我!
仆:先生,太太真的晕过去了。
父:(走上前看究竟)好啦,太太,我把匣子还给欧也妮就是了。孩子,拿去吧。
女:(接过匣子)父亲,你快来看看母亲怎样了。要不要送医院?
父:送医院?那不知要花我多少钱!没事,小乖乖,你母亲马上就会醒过来的。拿侬,你去请裴日冷医生来给太太看病。
仆:是,先生。(下)
父:没事了,小乖乖,咱们讲和吧。我不追究你把钱送给查理的事了。
女:父亲,你不再把我关起来,只让我吃干面包、喝冷水了吗?
父:不了,不了,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你爱你的查理,就嫁给他吧。……啊,你妈妈醒过来了。(过去抓起太太的手)太太,我已经跟女儿和好了。你得长命百岁的活下去呀可怜的太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得把我们的财产分一半由欧也妮来继承,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自觉失言,捂嘴)
母:天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妻子和孩子!
父:决不了,下次决不了!可怜的太太!(从袋里拿出一把银币,数了数,拿回一枚)看,欧也妮,太太,这是给你们的。你不会再把这些送人了吧,是不是,欧也妮?
女:(与母面面相觑)父亲,把钱收起来吧,我们只需要你的感情。
父:这就对了。(赶紧将钱装到袋里)咱们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吧,天天晚上来搓两圈麻将,玩个痛快,太太你说好不好?
母:怎么不好?既然你这样觉得快活。可是我坐不起来呀。
父:可怜的太太,你不知道我多爱你,——还有你,我的儿!去把这个匣子藏起来吧。
女:(半信半疑)真的吗?
父:去吧,不用怕,我再也不提了,永远不提了。
(欧也妮抱梳妆匣下)
父:太太,外面的阳光多么可爱,我们到花园里去溜跶溜跶吧。
母:嗯。
(葛朗台扶太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