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艺术较早盛行北京时,最初是设一步帐,一人坐于帐内,学兽叫、鸟叫以及各种单独的声音,听众在帐外围听。后来把它综合起来,掺进一个故事,成为较有系统的声音。这叫做“暗相声”。
乙 哟!你左脸怎么肿了?
甲 咳!别提了。我到不对称世界旅行一次,把我给摔肿了。
乙 这么说,你也摔得不对称了。你给我讲讲这是怎么回事?
甲 (突然又笑了)嘻嘻,真有意思。
乙 摔成这样子,你还笑哪,还有意思哪!
甲 这件事说起来太离奇了,太有意思了,哈哈……
乙 这个人八成有毛病。你到说说怎么个有意思法。
甲 有一次我在杂志上看见一篇文章,叫做《谈谈不对称美》。我看了这篇文章很受启发。我想,对呀!咱们这个世界上对称的东西太多了,一多就俗了。
乙 那你的意思呢?
甲 如果有这么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什么东西都不对称,那该多有意思呀!
乙 你哪儿去找这么个不对称世界呀?
甲 你还别说。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正琢磨着不对称世界如何如何美。忽听外面“砰、砰”有个敲门。
乙 都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你呢?
甲 我也是这样想,我穿好衣服打开门一看。我的妈呀!
乙 你怎么啦?看见什么啦?
甲 门口站着一个小怪人,他的长相就别提多丑了。半个脸大、半个脸小,左胳臂长、右胳臂短,左腿粗、右腿细。
乙 这长相是够邪的。会不会是外星人哪?你问问他。
甲 (颤抖着声音)你——是——谁呀?
乙 他怎么回答的。
甲 他很有礼貌,先向我行了个礼(伸右腿,伸右手,来个欧洲古典式的行礼)
乙 这是要跳“天鹅湖”呀?
甲 他对我说。亲爱的小毅同学,听说你特别喜欢不对称,我特地请你到我们不对称世界游览。
乙 嘿!找上门来啦!你就快去哪。
甲 (犹犹豫豫)我没出过门。小怪人说,那不要紧,我们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了,门口有汽车接你。
乙 汽车接?好大谱儿呀!
甲 别提汽车啦,我倒霉就倒在这辆汽车上啦。
乙 怎么啦?
甲 我出门一看,这辆汽车是一边鼓、一边瘪。人家小怪人要开车,他就坐到鼓的一边去了。
乙 那你坐哪边?
甲 我还能坐哪边?我爬进瘪的一边吧!爬进去根本坐不起来,只能躺在汽车里。
乙 好嘛,成救护车了。他为什么把汽车做成这样?
甲 是啊!我也问他,你们为什么不把汽车做成两边一样高呢?
乙 他怎么说的?
甲 小怪人冲我一笑说:“两边一样高?像你们的汽车那样?那可不成,那样就左右对称了。在我们不对称世界中,没有一件东西是对称的。”
乙 得,你就舒舒服服在汽车里躺着吧。
甲 要是能舒舒服服躺着,那倒好喽。汽车一开动,可了不得啦,这汽车不但上下颠得厉害,而且左摇右晃,活像扭秧歌。
(甲做左摇右晃,快要倒地的资势。乙赶紧扶住了他。)
乙 得、得。再摇晃你就散架了。
甲 我实在受不了,我大喊:“停车!”我下了车一看呀,差点没把我鼻子气歪了。
乙 怎么回事?
甲 四个车轱辘,楞没有一个是圆的。我冲小怪人说:“你这汽车轱辘怎么一个圆的都没有,这走起来谁受得了呀!”
乙 他怎么说的?
甲 小怪人一本正经地说:“圆是我们最讨厌的图形了。在圆内随便画一条直径,两个半圆关于这条直径都是对称的。在我们那儿严格禁止圆形物体出现。对不起车轮不能做成圆的。”
乙 得!不对称世界中没有圆形。我看你怎么办?
甲 (无可奈何的样子)怎么办?我再钻进汽车吧。这一路,差点把我给摇晕了。好容易到了不对称世界,我爬出汽车一看,哎呀,妈呀!(装做害怕躲到乙的身后)
乙 你又怎么啦?
甲 这楼房要倒,快跑吧!(说完拉起乙就往台下跑)
乙 回来!哪儿的楼房要倒?
甲 我下车一看,不对称世界盖的房子七扭八歪,其中有斜三角形的,有梯形的,还有瘪茄子形的。
乙 这都是什么形呀!
甲 最使我害怕的是有的高楼像比萨斜塔一样向一侧倾斜着。看样子,过不了多会就会倒下来。
乙 多悬哪,怪不得你吓成这模样。
甲 小怪人还对我说哪!你看,这些不对称的楼房多美呀!这里没有两座是一样的。 不像你们那儿的楼房,方方正正像一个个大火柴盒,多枯燥、多单调。
乙 他们的楼房倒是不单调,谁敢住啊!
甲 小怪人说:“该吃午饭了。”说着就领我走进他们的食堂。他给了我一个变了形的塑料碗,一长一短的两根筷子。我一看,嘿!这碗和筷子也都不对称啊!
乙 这双筷子怎么使?
甲 凑合吧。没过多会儿,小怪人端来了一只烧鸡。
乙 还猛一通招待。
甲 他掰下一只这么粗(用手比划)的鸡大腿,递给了我。
乙 这鸡大腿快赶上玉米棒子了。
甲 他又掰下一只这么细(用手比划)的鸡大腿,自己吃。
乙 这只鸡大腿成了柴火棍了。
甲 我一路上颠得真饿了,拿起大鸡就“吭哧”一口。
乙 你慢点吃。矣,你们俩吃的是一只鸡,还是两只鸡呀?
甲 一只鸡呀!
乙 一只鸡怎么会一条腿这么粗,另一条腿这么细呢?
甲 它不是,不对称世界的鸡也不对称嘛。
乙 咳!我忘了这个碴儿了。不对称世界养的鸡也是怪鸡。
甲 吃完饭我帮人家收拾收拾吧。
乙 那应该。
甲 我把桌子上的碗摞起来,准备送走。可是我怎么摞也摞不起来。
乙 这是怎么回事?
甲 原来这碗是一个碗一个样,没法摞。出了食堂我打了个哈欠。
乙 这一路折腾得够累的,困劲上来了。
甲 小怪人看我有点困,就领我到一间斜着的房子去睡觉。
乙 对你还真照顾。
甲 这床一边高一边低,枕头是一头高一头矮。
乙 这怎么睡觉?
甲 困得没办法,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轻轻地枕上枕头。拉过一条被子,咦?我怎么找不到被头。
乙 被头哪?
甲 我一想这被子准不是长方形的,因为长方形是对称图形啊!这里不存在。我把被子胡乱盖在身上,就睡着了。
乙 困极了。
甲 突然一阵吵闹声,把我吵醒了。我一翻身,轱辘、啪嚓、哎呀!
乙 干什么哪,这么热闹?
甲 这是我起床三部曲呀!
乙 这轱辘——
甲 我一翻身,轱辘下床啦!
乙 啪嚓——
甲 我摔到地上了。
乙 哎呀——
甲 摔得我这个痛哟!我咬着牙爬起来,想看看表。哟?这表我怎么不认识呀?
乙 摔晕了吧!
甲 没有。小怪人听见声,进门看见我冲着表发愣,连忙解释:“我们这里的时间也和你们的不一样,白天11小时,上午6小时,下午5小时;夜晚15小时,前半夜8小时,后半夜7小时。”
乙 好嘛!连同时间都不对称。怪不得你看不懂呢!
甲 这时我听外面挺乱,我趴窗台往外一看,嘿!外面正赛足球哪!
乙 你是个球迷,又是咱们学校著名的右前锋,还不下去踢两脚?
甲 我一听说踢球脚就痒痒,可是我一看这个足球场,劲头就下去一半。
乙 这和足球场有什么关系?
甲 这个足球场也太不合乎要求了,半个球场长,半个球场短,两个门也是一大一小,而且都歪歪扭扭。
乙 是没法踢!
甲 球赛还没开始,他们嚷嚷少1个人没法赛。
乙 双方都应该11名队员才能踢。
甲 我一数,两边都是11个队员,正合适!小怪人在一旁说:“双方人数不能一样多,一边11个人,另一边就是12人,这样才能保证双方布阵不对称。”
乙 真新鲜!
甲 小怪人拉着我说:“你去就正合适了。”我没法子,就下去踢一场吧!
乙 你还是踢右边锋的位置吧。
甲 开球后,我们这边的一名后卫,一个大脚把球传到对方的门前,我急忙冲了上去,待球刚一落下,我来个漂亮的鱼跃顶球,只听得"唰"的一声。
乙 球顶进去了?
甲 我进球门了。
乙 球呢?
甲 找不着了!
乙 你外号“铁头”,头顶攻门一攻一准呀!
甲 我拿过足球一看,我这个气呀!
乙 足球又招你了?
甲 不是。这个足球根本不圆。这个球,这儿瘪进一块,那儿鼓出一块。这样的足球别说我踢,就是把国际球星马拉多那请来踢,他也踢不着!
乙 这球没法踢。
甲 我把这个南瓜样的足球用力往地上一扔,扭头就离开了球场。一回头,看见小怪人正在植树,我跑过去帮帮忙。
乙 你也种两棵?
甲 帮助挑水。我拿起扁担一看,一头粗一头细。
乙 扁担也不能对称。
甲 挑起水桶,1个桶大1个桶小。
乙 挑起来,两头不能对称。
甲 我从水井打满了两桶水往回挑,扁担两头总平衡不了。(一边说一边学挑水的动作)由于一头沉一头轻,走起来扁担一上一下,我跟着是一左一右。
乙 好嘛,扭起秧歌来了。
甲 等挑到地点,再一看水桶里的水。
乙 怎么样?
甲 只剩下一小半了。
乙 全晃荡出去了。
甲 我一想这个气呀!这不对称世界可真够邪的!什么事儿也干不好。我擦了头上的汗,找个地方坐会儿。
乙 唉,歇口气吧!
甲 我一看下水道盖挺干净。他们的下水道盖的样子也特别,既不圆也不方。
乙 圆的、方的都对称,不能要。
甲 我一屁股就坐到下水道盖上。这一坐可不得了,下水道盖这么歪,我就“嗖”的一下掉进去了。
乙 (拉着甲着急地)那可不行,下水道里是又深又臭,掉进去危险!
甲 (手脚乱动)我高喊:“救命啊!来人啊!”
乙 有人救你吗?
甲 就听得“啪”的一声,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下。
乙 救人应该往上拉,哪有往下打的?
甲 哪呀!我在床上正在那儿蹬被子哪!我爸爸照我屁股给了一巴掌,“还不起来上学?瞎嚷嚷什么?”
乙 噢,你这是做了个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