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脚人啊，小心你头顶上的炸弹

解读吴建华三维生态哲学散文《给你一颗炸弹》

李道泓陕西旬阳QQ1792639258

关于环保问题，近几年来呼声日高，有关此类的文章也是汗牛充栋屡见不鲜。但作家吴建华的三维立体生态哲学散文《给你一颗炸弹》（见2002第四期《灵岩》）不光让人耳目一新，而且让人的灵魂受到了震慑。

作家用三维哲学视角，把宇宙万物看成一个生命的整体，揭示出万物皆有三维属性，三维之间具有相互联系性、制约性和转换性，即三维与多维并在的特征性。从而说明人类在宇宙间只是三维生命中的一维。按照无三不立和多维原理去判定：主张以人为中心去改造世界的哲学，最终将万物赶尽杀绝，人类必将自我灭亡。这既是一种对哲学观念的新挑战，又是一种对现代文明与现代科学双刃剑的全新检视。它告诉人们生态危机是一颗炸弹，而觉悟起来建立一种新型的生存哲学观，更是一颗生态危机的反炸弹。纵览全文，深刻、大气、新颖与独到，令人浮想联翩，我试从以下三方面进行浅析：

一是对人类精神文化的探求。

地球从诞生起演化到今天这个状态，据科学家推算已有46亿年的历史，而人类从浑身长满长毛的四条腿、长尾巴的猿猴，进化到直立行走的两脚人，其历史虽不算短，但和整个地球的进化史相比，人类的起源实在近在咫尺，正是“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人们似乎还能从黑猩猩的状貌里照见人类昨天的模样。而人类由野蛮蒙昧的原始社会进步到产生强大的统治机器——国家，才不过是几千年的时间，煤炭原油矿石的大量开采运用以及内燃机、蒸汽机的发明、电力的应用、飞机上天，这些标志着人类文明进步的科技文化才不过是数百年的历史。而地球自身的环境恶化、生态平衡的严重破坏，到了不得不用立法手段来保护的程度，也不过是近百年的事。随着全球经济的迅速膨胀，其恶化的程度更是令人触目惊心，则是近几十年的时间。由以上事实我们不难推出一个可怕的结论，这就是：地球的环境状态与人类的文明进步是成反比例进行的，人类文明越发达越进步，对环境的破坏就越严重。即科学技术的双刃性所带来的苦与乐、祸与福，失去了应有的和谐性。

人类的科技文化越发达，精神文明越进步，生活越趋于幸福美满，这无疑是人类发展自我追求的终极目标。但人类自身的发展应与生态环境的保护相一致，使之不断趋势于和谐统一，共生共荣。但事实恰恰相反，当政者往往急于摆脱贫困，力求尽快繁荣富强，就难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顾此失彼，甚至顾此不顾彼。不仅修路如此，建厂污染如此，开山挖矿如此，而且导致了世态、情态和心态的严重失衡与分裂。一方面摇身一变从四脚兽变成了两脚人，便自以为是地球万物的主宰者；另一方面文明进步并没有消除人类自身随之与来的兽性，反而如虎添翼，更加助长了这种兽性。野蛮残暴贪得无厌弱肉强食，甚至为了自身利益同类相残同室操戈。一切为我所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随心所欲的亲爱一切、蔑视一切、毁坏一切，无所不用其极。

过去我在读世界文学史的时候，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上帝耶和华一直护佑着以色列人，和他们订盟约立誓言，然而为什么要常常降下灭顶之灾来惩罚他们甚至毁灭他们：原来这一切都源于人类自身种种与生俱来的劣根性。

二是对以人为本的强权挑战。

地球与自然万物养育了人类这个自然之子，其实是埋下了自取灭亡的种子。当人类强大到已经不需要地球保护的时候，就开始了种种破坏与残害地球以及地球上生灵的恩将仇报的卑劣行为。中国更是一个有着浓厚的“以人为本”思想的强权政治国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些宗族王室、封疆大吏、地方官吏都莫不在他们的权力范围内享有一切。这就是以人为本的实质，也就是强权政治为什么几千年还像幽灵一样盘踞在人们灵魂深处的原因。“以人为本”的哲学实质，说白了就是在理论上鼓吹人在万物中主导地位，为人类高高在上主宰一切提供理念依据。“人类极尽奢华，牺牲的都是大自然万物的生命”。作家在关于《一泓龙潭的悲吟》中写到有个老板吃了千年海龟的肉，还要附庸风雅，拿海龟的壳做一只漂亮的烟灰缸，向人们炫耀；那劳苦一生的老黄牛，被送到动物园，让老虎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生吞活剥，而人们却欢呼雀跃的欣赏残酷。龟和牛都是“以人为本”的强权政治的牺牲品。现代文明的经济社会使人类本来不多的同情怜悯之心丧失殆尽。岂止是这些，那些腰缠万贯的款爷们，那些权势显赫的达官显贵们，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猴脑燕窝没吃过，倘若世上真有什么龙肝凤脑的话，也是逃不过他们那永远也填不满的欲望之嘴的。癞蛤蟆固然不配吃天鹅肉，可是被那些赚老百姓血汗钱的大腕们、拿国家公款大吃大喝的官爷们吃了喝了，也就名正言顺了。这些人心理无非是：今天我有权有钱不吃不喝更待何时？不吃那些常人吃不到的东西、不敢吃的东西，何以显示自己高人一等与众不同呢？这对于大款权贵来说，实在是司空见惯的等闲之事。

《给你一颗炸弹》正是对以人为本、以人为中心的强权政治的大胆挑战。它批判了“房子越住越大，女人越找越小”等西方拜金主义生活方式，指出了简朴而崇高、自由独立的生存精神，是适于人类生存发展的根本精神，不仅倡导人们要学会简单生活，而且让人们与自然万物和谐友好的生活着。

三是对人类命运的关照。

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问题是关联着整个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关联着地球上每一个动植物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如今的地球早已是一个不堪重负的老黄牛，它背上的负荷太多太重，它口喘粗气浑身颤栗，已达极限临界状态，随时都可能大吼一声挣断缰绳……它正是那个“一堆雾状的毛团，它把两脚人与四脚兽、双翼鸟与水族动物以及无所不包的生命，都裹在其中”，这正是向人们滚滚而来的炸弹，这个炸弹“就像一把利剑悬在地球人的头上”。两脚人啊，我们头顶上高悬着这颗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炸弹，你还能高枕无忧熟视无睹吗？

作家正是怀着对人类命运的深切关注和忧虑，高度警惕犹如一条暗夜里不寐的北方苍狼，早已闻到浓浓的火药味，站在苍凉的旷野之上凄声长号，以期唤醒那些在温柔富贵之乡酣然熟睡的人；又像是一只啼血的杜鹃，以血泪叫醒那些“春眠不觉晓”的人们——因为那颗炸弹就要爆炸了。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佛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人们啊，只要大家都来关心地球问题，热爱大自然，维护生态平衡，善待生命，其实就是善待我们自己，延长人类在地球上的生存时间。那么这个苍痍满目的地球最终可能痊愈，会为我们的诚心所感动，不再惩罚我们。

笔者也衷心祝愿吴建华先生的“三维立体哲学”早日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