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小山寨,家乡的这种地理位置造就了这里独特的物产。孩提时,我成天往山上跑,很多花、草、果信手捻来就往嘴里塞,尽情地享用着大自然馈赠给我的“零食”!
“三月三,抽毛尖,一抽抽到寨脚尖……”春夏之交,田坎山腰,毛尖随处可见。放学上学的路上、放牛的间隙,我总会大把大把的抽这种植物,剥开外皮,里面就是可以吃的芯,一长条状如棉花的东西,入口软绵绵的清甜。刺苔,方言又称芽芽泡,一种带刺的灌木状植物。掐下它在春雨之后长出的嫩嫩的清苔,剥去带刺外皮,就可以享用了。脆甜的芽芽泡,对于当年还不知道什么是泡泡糖、巧克力的我来讲,这些就是最好的“零食”。
夏天,有种红色的果子,它有点像草莓,但和草莓的味道差别甚大,名字也一样的奇怪——秧泡子,方言也称抛抛。虽然味美,但是极易和另外一种妖艳的红果混淆。大家说那妖艳的红果是蛇吃的,叫蛇果。蛇果上面的子颗粒相对很小,经常有一些”白沫“沾在上面,我至今弄不明白上面那白沫是不是蛇吐上去的,而如同红果这般妖艳的诱惑,我从小就害怕不敢靠近。马齿苋,家乡方言叫马氏汗,可以生吃,可以入菜,现在某些偏远菜市场还有这个卖的。儿时的我喜欢生吃,很酸很酸,回忆那表情真是……槐树的花,方言叫刺槐树,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每次看到它开花的时候基本都是在夏天雨过天晴的时候,它的花一样被我吃!它的叶子可以用来吹口哨,只是我吹不出来。
秋天,有种叫相子的干果,它的学名我现在也没搞清楚,在其它地方也没见过,这个可是我小时候重要的玩具。八、九月份,相子果成熟,颗颗饱满,摘下,用竹签插在上面,就成了伙伴们最好的玩具,用力一搓,就可以在地上或桌子上旋转起来,还可以变换了正转与倒转。用它榨成的相子粉,是秋日里的一道美味凉菜,甚至还可酿成相子豆腐。现如今,我已好多年没吃过了,甚是想念……
还有诸于草根、酸苔、椿树苗、野石榴、野柿子、扁豆仔等,它们都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零食”,至今让我想起就会齿颊生香。
如今,童年不再,我不得不为生计而奔波,一年也难得在老家呆上十天半月,上山更是难得,想吃小时候吃过的那些“零食”,便成了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