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季,天气忽冷忽热,周末的午后,闲在家,接到好友冬从异乡打来的电话,说她母亲和女儿要回来。她留在外地照顾父亲。闲聊过后,心里突然感觉时光真是无情,已经很多年不曾见面了,可是因为熟悉所以不陌生,因为了解所以不唐突。记忆的闸门就像决堤的江水,一涌而出,才发现那些年少岁月里的友情真是弥足珍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和美好。
和冬是从初中时候就相识的,那时,她是从别校转来的女孩,性格开朗大方,乐观热情,心无城府,单纯善良。我们其实并不同班,但记不起相识的缘由,就已经成了好朋友,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我一向是活在平淡中的女孩,不善于主动与人交往。正因了她的热情和我的淡然,成了一种很好的互补,她喜欢说,我习惯听,虽不同班,但却成了好朋友,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闺蜜。她大我两岁,可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倒好像我更年长些,对于这种状况,我们安之若素,相处坦然。
快到毕业的时候,她却发生了一些故事,几乎从老师到学生都知道,那是个农村的男孩子,学习刻苦努力,成绩优秀,因为冬的身体不好,父母对她呵护备至,母亲知道这件事后,见到了那男孩并默许了男孩每天送冬回家。直到高中,两人考到不同的学校,我和冬又成了校友。因为,学校离家远的缘故,有一段日子,冬都陪我到车站,等我上车后,她才步行回家,在很多个冬日的路灯下,她就一直陪着我等车,和我挥手道别。这样的习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几乎都是冬在不停的说,我在耐心地倾听,这已是我们固定的模式。想起那样的时刻,心里就很温暖。那时的冬天比现在冷,可是,她从未停止过陪伴我。
记忆最深刻的是,我们常常买一根那种成对的“双棒”冷饮,一人一半,分着吃,吃完一根后,再买一根,一人一半,分着吃。那时,我们不感觉很冷,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我们曾戏言,即使我们很老的时候,我们也不可以忘记曾经我俩之间的这个习惯。以致于,多年后在吃那种冷饮的时候,我还会想到她,想到当时我们开朗地笑。而且,我也从未和别人一同分吃过那种冷饮,即使吃不下扔掉,也没分给别人。
那时,人们都很真诚,孩子和孩子之间也心无芥蒂,来往自由。偶尔节假日的时候,她会坐车,从很远的地方来我家,和我家人相处愉快;我也会去她家做客,与她的家人相处的其乐融融。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我们之间不只是朋友,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姐妹。
那些年少的岁月,我们一同尽情地挥洒,以为青春永远不会流失,以为距离永远不会让我们分开。我们一同爬山,一同嬉戏,一同玩乐。我们也会争吵,可是,只要一见面,几乎就忘记了前一秒钟的不愉快。因为我的固执,因为她的乐观,我们倒一路走来,长长久久。
高中毕业后,她学医,和那个男孩分了手,却遇见了她现在的丈夫,那是个很善良淳厚的人,她离开了家,嫁去了外地。两人共同经营着一个家和同一个事业。她回来,带着她的丈夫看望我的父母,就像多年归家的女儿,她很激动,我父母也很欣慰她有个好的归宿。现在想来,当时,我们把彼此的家人都当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亲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依然熟悉,虽不常常联系,可是我们一直知道彼此的消息,就像冥冥之中的某种安排,连接了那份多年的缘分。
她儿女双全,在这个城市,挂牵的好朋友只有我,她告诉她的母亲一定要见到我,而她知道我也一定要见她的母亲。就像某种心底里的记忆,虽分离很久,虽相隔万水千山,我们还是当初的那两个女孩,不谙世事,却相携走过很多的时光风雨。
再见她母亲的时候,就仿若一如当年,我还是当初的那个在她家来去自如的孩子,她也还是那个和蔼亲切的阿姨。我们一直聊,聊的都是那些最熟悉的话题,就像我们才分开几天,她在平常诉说着家事,我在慢慢聆听着过往。
见到她的女儿,就仿若冬在身边,那孩子灵巧活泼,眉眼之间看出了冬的影子,而时光如水,就这样流失了我们的华年,但在那一刻间,我仿若看到了那些岁月的影痕依然还在。
或许,我们正在老去,或许我们相见很难,可是,我还是会怀念,我们曾在青春年少时光里留下的点点足迹和深深友情。
如今,我们都不再年轻,可是我还有感动,那些互相陪伴着走过的日子是多么弥足珍贵。这一生,我还会期待相聚言欢的时刻的到来,我永远祝福她的一切都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