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咣 咣
是爷爷磕烟斗的声音
一锅烟又抽完了
没有散去的烟雾
在脸颊周围飘动
灰白 白雾一片

那是儿时
记忆里的爷爷
每一次 劳动结束后
蹲下身 抽一锅旱烟
他说这样可以解乏

爷爷的装扮很时尚
羊肚子手巾扎着头
一身蓝卡机的中山装
白色千层底黑条绒布的鞋
随意挂在脖间的烟袋
那是属于陕北汉子唯一的美

旱烟 爷爷视如珍宝
随身携带 形影不离
这头连着烟袋 那头连着烟斗
中间有一根长线连缀着
长方形烟袋上绣着素色花纹
绣着亲人的牵挂
那烟锅大概有一尺多长
白色玛瑙的烟嘴上因常年吸烟
印在里面的烟锈花纹
木质的烟杆
黄铜铸成的烟斗
烟斗里长满了烟锈
烟杆因常年使用变得发亮
自制的土旱烟丝
一口一口地抽着特别香 带劲
这才是上好的土烟

打开柜子 整理旧物
看着沉睡的烟斗 烟袋
物件还在 却再也找不到爷爷
想起爷爷 爷爷那
夕日抽烟的神情
咣 咣 咣
在地下或鞋底上磕烟斗
抽烟的模样
他的烟袋还在
人却离开我们多年

写于： 2018年5月26日
2018年6月 14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