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未老去,却也像暮老之人人一样,回味过去。 ——题记
离家已经许久了,一辆绿白相间的汽车缓缓在一处木屋前停下,我拉着行李,在车门前站立,透过滚滚的浓厚尘埃,思维有那一瞬的停滞,恍惚 。
身后的木屋早已经不住风霜的洗刷,屋顶破了一个大洞,用木片竖起当作的墙壁之间也有缝隙,足以看见屋里的光景。支书在角落里吃起来细腻而又繁复的网,一层复一层,上面还有数不清的小黑点,这是有多久没回来啊?我有一种怅然若失,不复得回的惆然。
“嘭——”的一声,将我沉沦的思绪从荒芜中拉回,竟然是爆米花。一位老人正娴熟地将白白香香的一锅爆米花装入口袋,旁边的火炉,正散着浓浓的热气,我深吸一口气,恨不得全身都沾染着甜甜糯糯的气息。身旁的一位大娘看我这副模样,便开口了,“姑娘,你是从别处来的吧?你可不知道,这东西,你得从自己家里拿米来。”这个我当然知道,当她还在时,我们俩经常来这里,弄一小口袋的米就可以换得一大袋的爆米花,然后慢悠悠的往回走,边走边吃,一路飘香甜蜜的气息。可是,让我觉得无力的是,眼前这一片光景。
说我不是外乡人,有谁信呢?一身红色大衣,一个行李箱,面容上更是有长途奔波的风尘,眉眼间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疲倦。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呢?比你挂在心尖上的人,早已不见,又有什么值得留恋,这只是徒增一份伤感罢了。
还是熟悉的街道和乡音,夜夜出现在梦中的场景在眼前,依旧感觉亲切,只是别人投以的目光变了,有好奇,胆量,也有对风尘仆仆的样,勿反感,却再没有真情赞叹,也难怪,我早已改变了轻稚的模样,当年那个甜甜闪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的女孩,相信早已被遗忘,不知到了哪个记忆的角落,恍若那只是梦中的一瞬。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时光深藏在年老的皱纹中被挤压,旧忆浮现若一卷画卷晕染了绘墨,而那些逝去的,不过弹指挥间。
落日盘踞在山头,迟迟不肯离去,归鸟入林,树叶归根,在一个红色的背影之后,渐渐入画……
不知出于怎样的心境,我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脚下一片枯黄,偶尔才有风卷着落叶擦身而过,跌跌撞撞,似垂败的枯叶蝶。
脚下的路蜿蜒,还没到败落的景象,而我却失去了踏足的勇气。曾经的碧草枯落,曾经遒劲的枝干枯槁,而天边尽头的小屋呢?又是怎样的光景?那曾经的乐园,我站在你彼岸,横流在中间的是岁月的洪荒,而我的双腿却是灌满了铅般沉重,最后,我深深地凝望着天边的黑点,转身而去。
天空渐渐昏沉,流水边传来嬉闹泼水的声音,我听着童真的话语,似乎穿越了时空,看到明媚的天空一碧如洗,一朵朵水花溅起,“看啊!我又捉到了”,兴奋地将身后轻柔的嘱咐用风散去。
如今,却是天上星,地上人,当年的轻风细语,还在心中带着疼。
花谢花开花满天,尘埃飘落满天飞,红尘落幕,尘埃已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