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邻居孩子的婚宴上,见到了刘沛莉女士。听说他是刘忠玲老师的女儿,我赶紧跑了过去,我问了萧老师和她们姊妹的情况,知道萧老师身体很好,跟二女儿刘沛蓉在西安南效居住。看到刘沛莉,我想起了刘忠玲和萧葛生老师当年那个小房子,想起当年在房内跑来蹦去的她,一种痛楚涌上我的心头。这种痛楚几十年来一直伴着我,我知道,我这是在想念去世的刘忠玲老师,他己去世二十多年了。
刘忠玲老师是我非常喜爱的老师。他是四川成都人,高个,书生身材,脸瘦削,眼光和善,脸上常着微笑。他给我们班带土肥课,声音略厮哑,讲课不紧不慢,不温不火。在我们印象中,他是脾气最好的老师,他要批评你,先要笑一下,批评完了,还要笑一下,就象是好朋友一样,同学们都喜欢他。
刘老师有很高的音乐天赋,小提琴,二胡,手凤琴演奏水平不在省市文工团水平之下。在学校每次晚会上,都有他的伴奏,他西服革履,风度骟骗,完全是维也纳大剧院小提琴师的风采。有一段时间,我常到他家听琴,朱林强是他的琴友,他们的二胡曲二泉映月,小提琴曲梁祝、白毛女,演奏得出神入化,琴声低沈幽怨,悲愤凉,如泣如诉。在演奏中,他对音乐的态度非常严肃,即使是我一人,他也正襟危坐,神色投入,激情奔放。他热爱音乐,他用琴声,倾诉他对未来的幢憬,对世界的呐喊。在那风雷激荡的年代里,他心底纯净,胸怀坦荡,是一个真正的知识份子。
我和刘老师走的近,还有另外的原因。二年级,我由班学习干事改为文体干事,每逢学校会演,节目选定,排演,我总是先找他。有一次演出,我写了一首歌词,我找刘老师为其谱曲,刘老师看过后,就拿出小提琴,让我接连朗诵了三遍,他边听边拉,写了几次,写出初稿。后又叫来朱林强,朱林强试奏了几遍,最后两人整理定稿,歌名定为《云梦山之歌》。我把歌谱交给权银芳,她是我们班最有名的歌手,歌声甜美,又会识谱。但此歌因故未能演出,我和刘老师,朱林强都很惋息。但刘老师那乐於助人的风度,那种对艺术的热爱,那种创作热情,我一生记忆犹深。
还有一次会演,我们班自编自演一个诗歌剧,伴歌伴舞,诗歌由我编写朗诵,午蹈由温凤侠,马惠玲七位女生编排自演,音乐选定,伴奏由高兰森四人组执行。午台监督为张兴旺。节目会演前,刘老师参加了指导。上场时,为增添光彩,他亲自助场,带来了朱林强,刘存善等四人伴奏,他们都是学校最有名的二胡,板胡,小提琴手,大家顿时兴致空前。但在演出时,由于此四人未曾和节目组一起排练,伴奏的节奏和以前不一样,午蹈步点大乱,大家十分狼狈。此时,刘老师从后台走了出来,他拉着小提琴站向前台,他用眼神,身姿和我们互动,台下观众被他感动,自此,音乐、午蹈慢慢开始合拍,演出顺利结束。
这次会演,让刘老师走进我们心中。四十年后,在临潼的同学聚会上,会议的主持人,当年的午台导演张兴旺兴奋地回忆了这场演出,回忆中大家兴趣盎,因为那是我们的青春故事。在这些故事中,刘老师是我们的老师,更是我们青春时期的朋友。
学校毕业后,我分配到遥远的榆林,再未见到刘老师,1991年,刘老师因病去世,得到他去世的消息,我们万分悲痛。我们再也看不到他慈祥的笑容,听不到他亲切的声音,听不见他那优美,动人心弦的琴声,我们永远失去了亲爱的老师。
刘老师出生在高成分家庭,他曾因此困惑,但他一生光辉无瑕,在祖国那段困难的年代里,他以教师为业,安心基层,艰苦奋斗几十年。他一生没有什么丰功伟业,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但他把青春,把他的一生都贡献给了国家,他和千千万万为祖国奋斗一生的战士一样,是祖国的优秀儿女,是中华民族最优秀的一部分。
刘老师,你走了,你如今在哪里?我呼高山,秦岭也在呼你,远远地眺望你。我呼白云,‘白云也在兰天寻找你,紧紧追逐你。五十年了,学校一别,未想竞成了永别,天,地茫茫,刘老师,你在哪里i
刘老师,我们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