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早春归,故人何往兮

发布时间:2022-11-09 14:40:55

山自山,水自水,时光轻轻催;细水流,抚清风一缕,天尽头不醉不归。

——《山河故人》

早春里,“忆城”开始变得柔软起来,蒙蒙细悄然而至,所有的光景全被笼罩在浓浓的雾雨中了。这样柔软的须臾,适合去恋一些飘散的光阴,也适合悄无声息的道别……

春节已至,最恨相聚时光甚少。儿时的玩伴都带着些世事沧桑回到桌上,童年的纸飞机就在这时飞回了屋里。我们调侃着儿时傻傻的人和事,饮一盏岁月流殇,唱一曲往事飞扬,道不完的人世无常,都在这短暂的相聚里化做滴滴衷肠入喉。

那时躺在早春樱花树下的少年如今都变了模样,穿上了西装;那时嬉戏在油菜花海里的少年,如今等不到花开,义无反顾去了远方;那年漫步在青青河岸的少年如今都有了牵挂,停止了浪荡……我们渐渐地在时光的侵蚀下丢了脸庞,蜕变成心里想要的或者无法预料的模样。只有时光老者还守着儿时躺过的老树根;只有那群古树纠缠着早春吹来的东风不肯老去;只有青苔还抱着陈年的瓦砾。或许,也只有我,枕着关于它们的故事,在某个早春的夜晚窒息。

在觥筹交错的日子里,我推掉了所有的热情,黑夜里只取一瓢独饮。有些藏在心里的抽噎相聚时全被自己压制,因为不得不承认,去又去,来又来时,物是人非。我们常常在这个季节里满心欢喜地承诺回旧梦里走走,却又在这个季节里悄无声息地别离。一起赏过多少个烟花雨夜,却终是敌不过易冷的岁月……

我常常想,与其假装若无其事地去和所有的脸庞道别,不如跑去一个人的季节里赏二月樱花,遗忘了所有。即使,那只是短暂的自欺欺人的遗忘。我心,自有一片宁静的土地在安静的开花。于是,我去了雾雨朦胧的山间,去陪陪那口无人问津的老井,轻踏青石板,过老竹林,一直到日色的尽头,忘乎所以。

早春来,所有的生机都在蠢蠢欲动,所有隐藏在玩笑里的离别都在某个角落里抽噎,而那冰封在记忆里的光景,开始和着东风摇曳,却只怕,来年又无人问津。

二月里樱花纷飞,雨打芭蕉,东风渐起,竹叶萧萧,不知故人往何去。我临窗听雨,落笔,踏了一地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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