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13年的事,听表姐说我的一个邻居去世了,在将信将疑中我沉默了很久。
他才二十几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走了呢!我想不通,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眼泪像开闸的水,顺着两颊流淌不止,我完全失掉了理智,我觉得天都黑了,未来模糊不清。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2012年年底,那时候爷爷生病,我回去探望。那天,他刚好从城里回去,背着一个小皮包,很有老板范儿。以前的黄头发不见了,没有了早期的痞子皮,似乎变得成熟稳重。他给我看了包里的几份合同,他说他在城里接了好几单活,……。我笑了,以肯定的态度祝贺他能在城里找到立锥之地。
以前,每次他回去,说的是他在城里的冒险。其实我都知道,那不过是街头惹是生非的小混混。
但有件事,我是真心佩服他,十五岁就开始出门闯荡,内蒙古、新疆、河北、……全国他至少跑遍了一半,而我一直在家长打转转。我想也许去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是每个十五六岁的农村孩子的愿望。其实,这何尝不是对一个孩子的考验呢!
他说有一段时间,睡觉必须枕边放着刀子,他用手比划着那一尺来长的刀。深更半夜和朋友拎着长木棍在街上打群架。那种担心受怕的日子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好像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我们常常在扣扣上聊天,问候彼此的生活,我常常抱怨学习上的事,他却一味地说“好好学习”,很多时候,我只能无奈的笑笑。其实,除了抱怨,我也只敢循规蹈矩的每天上学,放学。
那次,爷爷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半身瘫痪,再也没有站起来。可是,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有时候,我怀疑那次他回去本就是冥冥之中的像我道别。只是他不清楚,我也不知道。
我才开始看到了他的梦想,看到了他正脚踏实地的努力生活,转眼间,一个消息的到来,一切灰飞烟灭,包括他的生命。而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不堪一击。
可是能怎么办呢?留下的人无论怎样也只能往前走,就算前面满是荆棘,除非停止呼吸,才能停下脚步。
过去虽已过去,但是它们全部装在了记忆里,一直推着你往前走去,在逝去中学会珍惜。每当面对自然之景,我会感觉到花草像是那些去世的人不甘于地下的寂寞,看着那么亲切,不自觉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