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已过,在这场灿烂的花事中,你是花是叶,我是草是云,已很难考究,但我们都经历了那场绽放与感动。
尘世之中,不知这是否已成定律?你我擦肩,仿佛是一场设定的聚合和分离,最终却是
模糊了背影;相对执手,感慨万千,转舜又各奔了东西。
可是,你看,并非世道无情,只是我们各自怀着不同的期许。你在森林,便成了树木,我在清溪,便成为翠竹,你在高山成了伟岸,我在平野成了新绿。世界本这样,来来往往,各自行走,无对无错,苦乐自知。常常一场新雨,把所有的不同全都淌进了小溪。
“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把各自情怀,描绘得如此辽阔高远。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思而不见,流动的一腔情素,又是何等美妙!
这有什么不好?
不是所有的相遇都能相知,不是所有的相近都会花香满地,乘兴而来,兴尽而去最是真情,象一堆火,隔空传递着温暖。君不见,芸芸众生相,蓠蓠人世情,有的因太近而拔剑,有的因太识而永久分离。
本来,世间的人,人间的事,事中的情,就如同大地万物,各有存在与状态,年分四季,节有春秋,发红的发红,变绿的变绿,有些只能委身凡尘,在繁花野树度越春秋。虽同处一方天地,却隔着万水千山,来者相来,往者过往,有相亲者,如藤蔓用尽一生游向彼此;相远者,也许终生相隔,不曾相见。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离别。世间行路,几多总是相聚?
各自的经历炼就了各自的心性,一同远行,还是独自前往,不曾约定,即便相约,路途的风景还是迷离了你我的眼睛。有时你我志同道合,有时各执己见,言者言了,听者听了,却没有改变彼此,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判断,不同是彼此的人生,也是我们各自存在的理由。
从不惊奇一夜之间的变迁,那些曾经的心思全都换了容颜,季节转换中,各自奋飞,只有那些越过天空的种子,才掉落了彼此的眼帘。可是你看,春天到了,他们还是在各自的天空,绽放出自己的颜色,经纬不同,冷暖差异,容颜与花香构成的世界,我能说,缺少了谁不是春天?
于是,你我在时光相立,远与近,行与退,同与不同,真的不那么重要,或许你是一棵树,或许是一潭水,或许是一本书,或许只是的一株草,你有权利成为自己,以自己的方式存在你的世界。而我是只是一个行者,苍茫间偶尔路过,可能唱支歌,可能只留下一句祝福,一个青涩的微笑,何必为那一场相见乱了心眼?世界之大何必相寻,又何需念念相识,就这样不冷不热,不远不近,不晴不阴,很好!只有阵阵清风从你我中间吹过。
也许一阵风过,你立在那里,我就走了过去,也许我偶尔独行,你却若飞云相伴,我们不曾约定,也没有为这一刻动了心念。
席慕容说,把借来的像你的笔还给你,把别人的希望还给别人,把自己还给自己,有一个独立的自己多好,何必要活在别人的春天。
梁实秋说,人生不是去计较真伪得失,名利贵贱,好好地快乐度日,并从中发现生活的诗意,发现美的生活,有一个圆熟的内心,把喜悦和美好揽入怀中,又多么自得!
不曾见过纳兰容若,他在历史,我在红尘,只在书本中偶然遇见。那句“人生若只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道尽了世态人生。不识海子,他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如若相识知己,永远不曾走离身边。
红尘流年,自我修持,各自相望,到哪里都是风景,何必要等那一个遥远的相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