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宿舍的走廊里偶尔有人走过。隔着长长的走廊和宿舍的门我能清楚的听到厕所的冲水声,焦急而又匆促。就像这学校里的我们,总是抱怨时间太慢,却又放任它在庸庸碌碌中无为而逝。或许,是我们太过浪荡时间。又或者,大多数“过来”人在这个年龄也和我们一样,所以才有了平凡。如是,平凡不代表平庸。但平庸注定了平凡。
我就这么躺在床上,让念头飘着。飘到天上是云,飘渺的流浪。随风改变梦想,随拥挤改变形状。于是,随波逐流又变得疯狂,这念头是雷,坚定了希望,破去了迷茫。飘啊飘,这感觉就像是灵魂出窍般的奇妙,让我忘了出处,让我忘了远方。
是不是我的三魂七魄全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留我这躯壳在宿舍的小床上苟延残喘着?如果真的是这样该多好,总比跟着我像蒲公英一样随风安家要好的多吧!可是我却忘了,我们是一体同生。从我来到世间,从我蹒跚学步就注定了它没我不活,我无它不生。我就这样迷蒙着双眼,但脑海里却记不得眼前的景象。
夜,又深邃了几分。初春的夜晚难免有些凉,睡梦中的人们伸手拉上被子盖在身上。我却浑然不觉,并不是我身体好,只是孤单的久了难免会耐冷一些。这并不是很难理解的句子,就好比寒冬从不觉得自己的雪花是彻骨的颜色是一个道理。又好比:每个人的心都是一把锁,但你从不觉得我在努力做你的钥匙。其实,古人在处理这一类的比喻时往往是简单明了又寓意深刻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认为漂泊的最高境界是有根的。就像圆规,无论半径多大都只不过是绕着心走了个圈。有多少人跟我一样?如浮萍一般,无所谓浪潮与漩涡,无所谓狂风与海啸。若是老去,就葬身海底,或被鱼吃掉或溃烂成海底的泥。没有什么生物会注意我的存在与灭亡。我知道这是大多数人的一生。
如果人到中年我依然漂泊,如果那时依然无根,如果那时我放下了一切。那么青灯古刹,了无牵挂。做个衣衫褴褛的僧人,了却前缘,斩断了因果,随缘布施,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