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北方,满地流火。想你那里也必是酷热难熬,暑气四溢吧!
明亮的圆月悬于中天,月色倾洒;想起苏轼的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缕蟾光照亮了久远的记忆,你的身影又浮于眼前,回眸一笑成为永恒。曾经为我蓄起的长发,是否早已盘起?单纯的眼睛,是否清纯依旧?一袭素装是否已久置箱底?洗砚池的水依然明澈,池上莲花盛放,能看见的却只是记忆里的你。
看自己,时光在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脸上多了年龄的纹络,两鬓已添了白发,眼睛里少了燃烧的光芒。时感筋骨酸痛,身心俱疲。主要的变化还是在心,没了青春的躁动,没了新奇的幻想;波涛翻滚的心湖,渐渐趋于平静。为了生存努力地工作,为了蝇头小利和人争论不休。本不强健的身躯,支撑着一家人的生活。和大多数世人一样,把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有时,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流动的月光,品着一杯清茶。耳边回响起你唱的豫剧《花木兰》——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脑海中出现了我们泛舟湖上的情景,你穿着白色的长裙,正有板有眼的唱着;船划过的微波,慢慢的晕开消散,身后留下一串串欢笑声。
多么希望你永远开心快乐。一年的光景,电话里你已变得成熟。讲述着四个姊妹的家,过早的失去了父亲,母亲柔弱的肩挑起了养育儿女的重担。作为大姐,母亲需要你来帮助分担家庭的艰难。已经考上大学的你,拿不出八千元的学费,只好放弃学业,参加了工作。听着你的诉说,相同的境遇,使我泪眼模糊。你接着说,在一家机械公司,找到了文秘的工作,要我做你永远的哥哥,让我帮助推销你们公司的产品。我答应着,不想伤了你的心,可我真的无力给你任何的帮助。为此,我自责了很久。
几年的光阴,也就是换几本日历的瞬间。对着月色,心里默默地问:你还好吗?真的希望你没有变,还有纯洁的笑,还有清澈的眸,还是那一袭素装。想想自己,我失望了。一颗尘心在世俗中挣扎,怎么不会改变?或许现实已把你变成了一颗木珠,而在我心里,却把当年的你作为珍珠收藏。
想一想,使我魂牵梦系的,也许不是现实的你。是怀念记忆,怀念记忆里青春正在的你我。岁月把我们分开的太久,把记忆埋藏得太深。望穿秋水也无法回到过去,又不敢想现在的你是何模样,只能相安无事,默默祝福。
曾经的你喜欢询问北方的生活。就让我为曾经的你了结一桩夙愿吧!历数七月,绿意正浓,有阳光炙烤,也有阴雨缠绵。群山相连,鸟雀高飞,白云在山间缠绕,流水在谷中潺潺。青纱帐铺成绿色的毯,农人在绣着丰收的念。垂柳依依,庭院深深,早起,看牛羊满坡,悠闲自得;午间,纳凉槐树下,观河鸭戏水;傍晚,夕阳斜照,炊烟袅袅,牛羊归栏,鸟雀入巢;夜里,月色如波,饮茶院中,鸡犬相闻,柴门无锁。篱笆上爬满豆角,屋檐下蜘蛛结网,灯光透过窗户,已是小村万家灯火。这是我的乡村,我的家,它在北方。
对着多年前的几帧照片,写给曾经的你,遥祝现实的你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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