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拿着睡袍走进一间专门洗澡的屋子，吴妈走时已经把水弄好了，这时她每天最后一项工作，即使柳絮或赵雨楼不用，第二天还会准备，或许已经成了习惯了。硕大的木盆用一块圆形薄木板盖着，柳絮掀开把木板放到了墙边。木盆对面是一块大的镜子，水蒸气此时正在屋子里散开，镜子上生成一层朦胧的水雾。随着柳絮把旗袍解开，露出了光滑如玉的身体，白色内裤和墨绿荷花图案粉色肚兜在柳絮迈入水里后放在了木盆边上。

屋子微微有些冷，柳絮将整个身子都泡入水中。一股股暖意顺着脚趾一直延伸到脖子，温柔的水包裹着自己，舒展开双腿和双臂，闭着眼睛，享受着热水带给身体的感觉。

正是这个小屋，这个场景，也正是如今天这样的一丝不挂在几年前的那个冬天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不是赵雨楼是有意还是无意闯了进来，把自己变成了他的女人。后来墙上多了一面巨大的镜子，他喜欢自己的身体，更喜欢看自己的身体。

柳絮睁开眼睛，用双手握着盆边站在水里，起身在有着水珠的镜子上擦出一块透亮的位置，这样可以看见自己的身体，也可以看到自己的模样。柳絮躺在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乌黑的头发，高耸的胸，纤细的腰，丰满的臀，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也会沉迷这样的女人。也许是继承了母亲遗传，身材才会如此妖娆。

自己是个女人，却很少能感受到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位少妇应该有的某些感觉。和晏秋鸿有的只是疼痛，便没了第二次，无意却有了天恩。和他已经有两年多了，可小腹依旧平坦，他没有晏秋鸿的温柔，却有着晏秋鸿没有的粗暴，每次恨不得把床震塌了，而且嘴里还说不太干净的话，即使有了兴致，也会消失，几年来用力耕耘却无粮可收--------。此时也许赵雨楼早已在自己的被子里等着自己，等着------。

柳絮想着，比较着这两个男人，也比较着两种位置。眼前的镜子又变得模糊，正如自己的未来一样模糊。

白天的喧嚣与繁华在夜幕拉开后也会变得安静，东方锦家里灯火通明，一楼和二楼都是那样光亮，门前漆黑色的大铁门和门前的两个圆灯显示着不同的身份和地位。

爹！我要退婚。

东方骏青笔直的站在东方锦的身后小声说道，东方锦似乎没有听清，或许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要和梅小姐退婚！声音明显比第一次大了些，东方锦从‘天下为公“的横幅前转过身来，脸色有些难看，扶了扶金丝眼镜对东方骏青说道：你去把门关上，看看外面有没有人！东方骏青走到书房门口，探出头看了看，随手关上了门。

东方锦依旧没有一点表情的对着东方骏青说道：

梅小姐不好吗？

不是。

梅小姐配不上你吗？

也不是。东方骏青小心的回答父亲的问话。

东方锦了解儿子的脾气，正如名字一样，属于没有长大的马驹，不能强来，只能以柔克刚，况且梅小姐还在家里。

东方锦坐到了金黄色的沙发上，骏青你也坐！东方锦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你说说什么原因，什么理由？

我听听，东方骏青见父亲语气和态度有所缓和，便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到了父亲面前。

东方骏青也了解父亲的性格和脾气，越是平静时越有大的心思。

轻声对东方锦说道：爹！我和梅小姐没有感情，虽然认识好久了，也总到咱家来，但真正在一起也没有多长时间，我们也不怎么说话。你说没有感情的婚姻能幸福吗？

东方锦听着用眼睛看了一眼东方骏青，你接着说。

东方骏青还是不敢大声说话，对在心里有些惧怕的父亲继续说道：我知道梅小姐等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不想耽误她，所以--。

东方锦见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异常的严肃，但顷刻间就舒缓了下来。你知道什么是感情或者是你所说的幸福吗？东方锦制止了东方骏青的话反问道。

爱情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还有呢！

没了，东方锦见儿子把爱情和喜欢理解的如此简洁，不由得微微的笑了一下对东方骏青说道：爱情就是可以和你过一辈子的人，而不是风花雪月，卿卿我我，无论你是贫困还是富贵都能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那个人。

当你今天辜负和抛弃别人时，有一天你也会被别人抛弃。东方锦说着这句话是语气明显加重了许多，看东方骏青没有继续说话，便接着问道：骏青你是一时冲动还是有了别的女人？

爹！我还喜欢柳絮，就是娘生病时我提到过的那个省城的同学，但东方骏青没有说她已经是赵雨楼的太太。

东方锦没有接着儿子的话，而是问道：我和你娘有爱情吗？我在保送到日本留学前一共和你娘都没见过五次面，后来不也结婚了，生了你还有小玉。就是在你娘最后时间里我都抽空回来照顾，如果我是无情无意你小姨能和我在一起吗，她不就是看见爹对她二姐有情有义才愿意的吗，男人得有责任，不能没了良心。

我当年在东京都留学时我老师的女儿川野良子也喜欢爹，我也喜欢她，后来也---，东方锦觉得有些失言赶忙把后半句‘有了关系‘这几个字咽了回去，其实还有一些事他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改口道我完全可以留在日本，但我回来了，因为我和你娘有婚约。况且留学的费用有一半是你外公给资助的，做人要有良心，你明白跌的意思吗？再有梅小姐他爹是省主席，你以后前途无量呀，为了一个穷学生你这样做值吗。

东方骏青此时的心里有些犹豫，也有些矛盾。但想到小玉回来和自己说了柳絮的遭遇和前几天在梨芳园包厢里的亲热和过往的那些情意，便坚定了必须退婚的主意。但他不知道柳絮已经给他生了个男孩，因为东方玉不知道说了会是怎样的结果，所以这一事情东方骏青并不知道。不由得站了起来，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东方锦说道：爹！我想好了，我要退婚。

东方锦一拍沙发站了起来，对着东方骏青喊道：我告诉你，退婚你想都别想，有我在你休想，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退婚有两条，一是我死了，二是你净身出户，断绝父子关系。

东方锦心里清楚这桩婚姻对自己在官场和以后仕途上有多麽重要，虽然梅小姐脾气暴躁，不讲理，还有些轻浮。一旦做不了亲家，再好的同学关系也无济于事。东方骏青刚要说什么，只见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东方玉和梅诗笺一前一后进了屋，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

东方骏青看了看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东方锦赶紧笑呵呵招呼梅诗笺，来诗笺，小玉快坐！说着把正中大沙发让了出来，自己则坐到了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爹！你们俩吵什么呀？这么大声。

东方锦听见坐下后的小玉这样问，马上说道：你哥让我给骂了一顿。你哥刚才说要把和诗笺的婚期定下来，我没有同意。梅诗笺听着惊讶地看了看东方锦一眼，听见东方锦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不同意时因为首先得征求一下你梅伯父的意见，不能咱们把日子订好了在和梅伯父说吧，这样也不和规矩，刚说道这里声音大了些，把你们姐俩惊动来了。

梅诗笺听着这样的话不由得朝坐在身边的东方骏青笑了一下，只见东方骏青低着头，看了自己一眼。

东方锦朝梅诗笺说道：等这几天我和你小姨还有骏青到你家商量一下，把你们的婚期定下来。

谁的婚期呀？又有喜酒可以吃了。

伴着声音只见从书房外走进一位穿着白色带绿梅花旗袍三十几岁的女人，头发干净向后盘着，一排整齐的刘海在遮住了半个额头，弯弯的眉毛，细细的眼睫毛下面是妩媚的凤眼，白皙有点黑色的瓜子脸，粉红朱唇说起话来别样风情。高挑的身材，鼓鼓的胸，微微发福的身体清晰可见性感的腰臀，旗袍的高开叉随着脚步的迈动露出如雪一般的大腿。说着话东方骏青的小姨晏雪莹已经来到了屋子中间，对大家说到；我说正整间屋子里你们一个人都没见着，原来都在这儿呀！有好事你们也不告诉小姨一声，小姨白疼你们了，笑呵呵的看着东方骏青，梅诗笺和东方玉。梅诗笺起身拉起晏雪莹的手说道：小姨坐我这儿，晏雪莹坐到了沙发的中间位置，对着梅诗笺说道还是梅姑娘好，知道心疼小姨，说着用眼睛瞟了东方锦一眼，东方锦知道晏雪莹话里有挑逗中间的意思，便回了一句：这个家除了我你和谁好都行，说着朝晏雪莹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雪莹！刚才骏青说要把和诗笺的婚期定下来，我看你那天找人选个良辰吉日，先拟定一个日子，到时咱们到梅兄家去一趟，这样的事不能咱们自己就私下定下来。应该是结婚的时候了，东方锦为了让东方骏青打消退婚的心思，故意又重说了一遍。

梅诗笺觉得长辈说结婚的事，尤其东方锦也在，觉得有些害羞便拉着东方玉的手跑了出去，东方锦看两个姑娘跑了出去，对着东方骏青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去陪陪梅小姐！东方骏青听着父亲的话走了出去。没走出几步听见书房里传出小姨的声音：你个老色鬼，总不闲着，去把门关上。

东方骏青走到自己房间时看见梅诗笺在门口，梅诗笺不等东方骏青开口便先说话；你换好睡衣到我房间来，我有话和你说，小玉回她房间了。

东方骏青换好了睡袍推开了梅诗笺的房门，在床边坐了下来。

骏青哥你喜欢我吗？东方骏青这时心里也不清楚以后会怎样，这婚事能不能退掉，很清楚有些事是自己做不了主的，虽然很喜欢柳絮，但和梅诗笺相比分量就有很大差距。

东方骏青见梅诗笺这样问，便回了句喜欢，很喜欢！

只见梅诗笺突然挨着自己坐到了床边，紧紧抱着自己。梅诗笺火热的嘴唇紧紧贴在东方骏青的脸上，一股女人特有的风骚使东方骏青张开了嘴，和梅诗笺的唇，舌头紧紧纠缠在一起。东方骏青感受着女人的温柔和胸前的肉体，将手隔着衣服抚摸着梅诗笺坚挺又有些柔软的酥胸。东方骏青顺手将被子扯了过来将自己和梅诗笺包在了一起。此时柳絮是谁也许已经不记得了，只听见被子里梅诗笺的声音：去把门关上，还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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