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了许久,经历了思索和徘徊后,第一场雪,今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临了!好大一场雪!
冬至过后,曾经有几个日子,也似乎见过些许的雪花,却有些害羞和扭捏,禁不起太阳暖烘烘地诱惑,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便与阳光交融最终消逝了。或许前几日的薄雪是这场大雪的序曲,或者是雪仙子在戏虐人调人的胃口——既然有了雪花的影子,雪仙子曼妙的身姿一定会让我们大饱眼福的!
于是,心头便有了期待,有了念想,有了“冰天雪地”、“堆银彻玉”等纯洁得摄人魂魄的画面。等啊等,小雪过了,天气依然暖如阳春,大雪虽至,却只送来依稀可数、隐约难觅的几瓣“飞絮”,没有灵气也不那么壮观。难道冬天会遗弃自己的白色羽裳,任自己的肌肤一直裸露在风里吗?
正在疑惑、踯躅之时,一场大雪却不期而至,心头不禁为之一振,多少天来的期盼和等待总算有了结果,多少天来的疑问终于找到了答案——雪才是冬的棉袄!
昨天早上开始,天空就飘起了雪花,稀稀疏疏,没精打采的,我以为天公又在忽悠人、又来撩拨人的情绪,心头甚是纠结。傍晚时分,雪下得越来越大,密密实实,纷纷扬扬,若千万担白米从空中散落,侧耳细听时,便有簌簌之声,宛若天籁在心头缓缓流淌。此时躺在温暖的床上,感受雪的清新和灵气,脑海里跳跃着一幅幅雪的美景,恍惚间就枕在雪绒花的枕上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亮了,而且出奇的透亮,出门一看,嗬!好一场大雪,把大地裹得严严实实,远处的山,近处的房,都定格在了雪的童话里,玉树琼枝,银装素裹,一切全白了,白得那么纯洁,那么美丽,那么让人怜惜。看来雪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家里的水桶里没水了,我只好挑起水桶,走向雪地,违心地去践踏那圣洁的精灵,打破那静寂的雪晨了!
好厚的雪,大概有七八寸厚,由于尚早,路上还没有行人的足迹。好长时间没有担过水,再加上雪的掩盖,我有些辨不清路了,只好高一脚低一脚的摸索,一只脚扑通一声踏进雪窝里,踩稳了,另一只才能抬起,如是小心翼翼,可还是两股战战直不起身来。走不了几步,鞋子里、袜子上已塞满了雪,凉飕飕的,从脚底传遍全身。经过一户人家门前时,一个小狗猛地窜出来,对我这个不速之客一阵狂吠,吓得我慌了神,脚下一滑,便摔倒在地,肩上的水桶滚落在地。也怪我太贪早,破坏了雪晨的宁静,惊扰了农家小狗的美梦,让好好的一幅晨雪图晃动了起来,真是罪过啊!
摔倒了的我,蓦然回首走过的路,看到了两行深浅不一的足迹,像两行大小不一的顿号不规则的停顿在雪中,多少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留意和审视自己的足迹,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悟——走过了,就无憾,跌倒了就爬起来!不再想了,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挑起担子,往前走吧,在人的世界里,雪算什么,路滑算什么,都不过是我们生命里的一道风景罢了,跌倒在雪地里,其实也是让自己在纯洁里荡涤,也算是生命的积淀和享受吧!
这场雪带来的不仅仅是纯净和素洁,还应该有成熟和丰满,“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冬干湿年,撑破麦筭”,这些农谚告诉我吗,冬雪孕育了成熟,带来了希望,所以农人们此时都是满心欢喜,你看,那满山满坡不都是希望吗?
这场久违了的雪,使我有了新的感悟和体验,我更加依恋雪了!
压抑不住喜悦,伸出双手,让雪花在手心飞落消融,感受着那种清清凉凉的舒适,哼着那首歌在雪地上走下去,“雪绒花,雪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