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孩子的记忆之 捉鱼

俗话说：“千年的草籽，万年的鱼籽”，这个说法是否有道理没有考证过，不过我们能看到的事实是学校被踏得溜光的操场一个暑假会被野草淹没，水坑积水的时间久了总能发现有鱼。

江南水乡鱼是极多的，捉鱼的法子也特别的多，像钓鱼、用网捕这些很常见的法子无须多言。一年之内无时不可以捉鱼，江南的春天是下雨的季节也是鱼产卵的时节，一场大雨下过各处的水汇聚到水塘，水塘无法承载便从沟渠中夺路而出，鱼也喜欢新鲜的世界，顺着水就跑了，鲤鱼、鲶鱼往往是成了对的跑，他们围着水草嬉戏翻腾闹出很大的动静，结果远远地就被发现，难免被人想着法子捉了去。有种很像多春鱼的小鱼，我们叫“餐条鱼”特喜欢跑，用个工具架在水沟里守株待兔，一会就可以捞到不少，和树上摘的黑木耳一道煮了就可以改善一下单调的伙食。夏天我们在河里洗澡，顺便在河边的乱石头中摸鱼，双手伸进石头缝里张开手在水底从两边向中间逐渐合围，鱼碰到手有的跑了，有的傻傻的被合在两手之间，再无从逃脱。有时抓上来小鳜鱼赶紧丢了，鳜鱼的肉质鲜美，但是被鳜鱼背鳍上的刺扎到那得痛上好几天，打小在心理上对鳜鱼很是惧怕。人说被鳜鱼的刺扎到赶紧对着伤口尿尿，我没有尝试过，不知道是否有效。秋天的河水变浅了可以去捞虾，用抄子在水草丛中捞虾，却总感觉脚底有一阵有力的挣扎，那是踩到鱼了，从脚底抓上了一般是武昌鱼、鲶鱼、鲫鱼等，个头还不算小，这种意外的收获往往还不少。村里的小孩子踩到鱼喊我去帮忙抓，水深的地方还要潜水去抓。听老人说以前有人专门去踩鱼，秋天水凉，鱼喜欢围在暖和的腿边打转，把脚轻轻抬起来，将鱼慢慢绕到脚底再往下踩，鱼大都顺从地被踩到脚底。冬天天冷很少去捉鱼，不过听老人说冬天捉鱼更有意思，听起来甚至有些不可思议。鄱阳湖的冬天风大，风吹起的大浪像潮水一样涨涨退退，退下去时岸边就留下不少的鱼可以捡，不过动作要快些，否则另一个浪打来就要打湿衣服。还有种方法蛮奇特的，打了赤脚在湖中浅滩走一遍，稀泥里留下两行深深的脚印，两个人牵着草绳分别在脚印两边从湖底拉过去，第二天早上就可以从脚印中抓鱼了，左手抓左脚里的，右手抓右脚印的，这种办法好玩，不过这只是听说，并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实际见过。

鱼是上天赐给我们的食物，古人很会珍惜，他们懂得 “不涸泽而渔”，现代人却没有任何的顾忌，用炸弹炸，用毒药毒，用电网在水里拖……不分大小通通打尽。过年回家在河道、湖岔还可以看见用竹篙撑起的网，这种网叫定置网，长长的拦在河道或湖中，鱼在水里也是有鱼道的，他们发现路被拦了，就顺着这网游看到出口就游了过去，结果再也出不来，这种网甚至能抓到一些较大个的动物，我想如果是人的话也很容易掉进这个陷阱出不来。这种网网眼很小把鱼一家老少都被捉了，这种网对鱼的生态破坏极大，政府经常打击，但却禁而不止。

外公年轻的时候去鄱阳湖买鱼，只能挑两条鱼，鱼头绑在扁担上，尾巴要拖在地上，人们对鱼的滥捕能捉到的鱼越来越小，现在五斤以上就算大鱼了。很多品种的鱼看不见了，有种像凤尾鱼的鱼，我们叫刨花鱼，身体像刨花那样薄得透明，还有像剑鱼一样头上有长刺的针鱼，大的有筷子那么长，也只有筷子那样粗，这两种鱼晒成鱼干味道极佳，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小时候爷爷买了很大的鲥鱼来吃，再次见到鲥鱼是在上海的高档酒店，清蒸的鲥鱼只能点半条，供应极少。上世纪50年代一个远亲捕到一条几百斤的大鳇鱼，受到政府的奖励，到了90年代另一个远亲也捕到一条上百斤的鳇鱼结果被抓了起来，鳇鱼已经成了保护动物。即便万年的鱼籽也能长成小鱼，我们也要留下幼小的以维持生态的平衡，否则更多的鱼要被列入保护的范围，甚至物种灭绝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2013年5月( 文章阅读网：www.telnote.c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