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在qq空间上,看到了表弟发的一条状态:如果你有一个哥哥,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你都要祝福他幸福。我猛然想起表弟过几天要回家了。我拨通了表弟的电话:“喂,哪天回来啊?”“哥哥 ,我大年初四回家,你来吧”“好,我 马上定车票,在外面别耽搁啊,赶紧回家”我用命令的语气答到。我不禁哑然失笑:表弟的普通话还是很蹩脚啊。挂掉电话,我马上打开电脑,开始搜寻着车次,同时也搜寻着那一段段美好的记忆。
表弟总是淡淡的笑着,淡淡之中又带着一丝傻气,仿佛天生镌刻的一般。常年一条浅色裤子,大大的logo印在上面,红扑扑的脸上挂着两只月牙,尤其是开心的时候,很多年过去了,这一幕仿佛已成了定格。
我舅舅家在保定农村,小时候学业轻松,一到寒暑假父母就把我送过来,住上大半个月,疯一疯,闹一闹。小时候对那里的印象依然记忆犹新,一片片田地,交错的黄土路,远处躺着的小山包,对我都有莫大的吸引力,不仅抓去了我的眼球,也打开了我一颗山区孩子的心。最有趣的还是冬天,飘雪落在了挣扎的麦苗上,仿佛是天造地设般的床垫,我与表弟追逐,打闹,摔跤,不合时宜的抓起雪塞进对方的脖子,直到脖子一直红到耳朵根,表弟依然不恼怒,只是涨红着脸笑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拉起他,突然一阵寒意袭遍全身,表弟真是狡猾,趁我不备也反击了我,我恼怒着,红着脸追逐他,他依然还是笑笑,不过这次却充满了狡黠。
我记忆中最小时候的表弟是在他两岁的时候,衣服还是家里人缝制的花棉袄,表弟流着鼻涕,脸红扑扑的,年龄虽小眼睛却贼机灵。农村的孩子不那么娇生惯养,两岁的弟弟被六岁的哥哥带出去玩耍,我们总是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就那么无所事事的走着,我,被依赖着。即便是在冬天,我们的小手都已浸出了汗滴。现在想起来,真想就那么走着,一直走着。。。。。一次我和弟弟去摘菜,突然窜出来一条黑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表弟吓哭了,向我跑来,扯着我的衣脚大哭,我把手敷在表弟的额头上,就那样哄着,不一会,脸上就只剩下了泪水和泥土胶着的痕迹,看着我他突然破涕为笑,转瞬间又变得羞涩,红晕遮挡了泪痕,也遮挡起初的惊骇。表弟一直是这样,青涩,天真,可爱,依赖,长大后变得有些沉稳了,但走进他的深处,还是这样。
时光如梭,转眼间到了我到了考学的年龄,别人都在疯狂的上补习班的时候,我的寒暑假,依然选择了这里,父母也比较开通,没有阻拦我就同意了,那时侯这里冬天爱停电,表弟翻箱倒柜的寻找蜡烛,这么多年的习惯了,有事情我总是指使表弟去做,真是谢谢表弟至今都没有怪过他这个懒哥哥,呵!“这儿哩!”表弟那特色的家乡话敲开了黑夜的寂寞,我慌忙点上蜡烛,烛光下的表弟依然是浅浅的笑着,烛光携着他的身影跳动着,也跳进了我的心里。我就在小木桌上补习,安安静静的,已是深夜,表弟没有休息,拿来一把炒花生,一个个的包着,包的时候是那样的安静,安静的似乎我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我这个懒哥哥依旧不劳而获,思索停止不前就捡起一颗。“你吃够里白,给我留几个”。。。。。
等表弟在长大一点了,我就开始了新的动作,我们偷偷买来几瓶啤酒,就这地里出产的花生,我们第一次一起饮酒,晚上不敢开灯,依旧点着蜡烛,表弟起初胆怯,但随着酒精的作用,表弟越来越兴奋,仿佛我们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童年,我们彼此不隔心,就那样打闹着,有红过脸,也有过破涕为笑。事后,表弟后怕了,担心父母会管教他,我依然坏坏的吓唬他,威胁着他坐着滑稽的事情,表弟还是浅浅的笑着,一直笑到羞涩。。。。( 散文网: )
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影子,田野上,山洞里,山坡上,我们一起骑着自行车远足,也一起在县城的KTV狂吼,在村落的集市上讨价还价,在胶着的电影前争论不休,一起摘着苹果,一起溜着狗,在夜晚的郊外点着篝火,总之,能玩耍的地方都有过我们的身影。我和表弟形影不离,我在哪,他在哪,他只是默默的跟着我,我是他的哥哥,也像是是他的长辈,是他的玩伴,是他的司令,更是他的发小。在表弟眼里,也许我也不只是一个表哥,也许是他的司令,也许是他的玩伴,也许有时候像是他的长辈,也许是他的发小,还有许许多多的也许,也许我不知道,这许许多多的也许,交织成的,才是我和表弟最诚挚的感情!平淡而质朴,朴实而无华。
近些年来,表弟学业日渐繁重,河北的教育压力大,竞争强,很多学校都从高一就开始施压,基本都没有寒暑假,我与表弟联系日渐减少,但每逢寒暑假到来,表弟总会来个电话,一句问候,带来了一份思念,也唤起了我们那些曾经的岁月,长话短说,在嘱咐完表弟之后,道一声珍重,便把这份记忆封存,不让它变质,让它永保清新。我偶尔到了深夜,也会对表弟默默的送去祝福,愿表弟有个好的前程。
今天,我站在村口上,默默的注视着每一辆车,每一次的开门都牵着我的心。手机响了,是表弟的:“哥哥”“哎”我回答着。“我今天回不去了,学校让我们待在学校里做服务,估计我要等到正月十五后才行的,你跟我爸妈说声啊”我站在村口,在夕阳即将落下的残阳中,我分明看到两个孩子的背影,他们牵着手,一直朝着日落的方向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