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帘雨在灰色的天际间,顺直而下。我不知道那条路究竟还要独自走多久。只知道那天失去了方向,就像异地的游子没有确切的目的地,只是碰巧遇上了雨,湿了鞋袜。走在满是黄黄的雨水之中,被那雨帘洗刷之后,心里都是苦涩的液体。就在那样的雨季里,就在那样灰色的天际间,特希望眼前有那么一簇绿,对峙灰色的天空还有一些更具体更明了的视野的冲击。
我不知道还要这样走多久,脚丫已经陷入冰凉的雨水之间,我不知道她何时可以变得温热起来。冰凉的雨水里,不仅是一双脚,还有一颗已经降至冰点的心。不奢求了、不去猜测他人的心到底如何,我知道这条路还得自己继续下去;这颗脆弱的心‘它’会坚强起来,即使泪已滂沱。自知那是一种错,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糟乱,生活给你的一丝一点的折磨,无法躲避,只是偶然间心里似乎滴着血滴,还得坚持走下去。那一帘雨,迫切的雨,或许只是一程心海的涟漪。
当灰蒙蒙的天际间就那样忘情地开着那朵硕大的花蕾,没有花香,仅有冷冷的气息。雨水顺着脸的轮廓快速地滑落,似乎有一种无法擦拭掉的痕迹,一直疯长到心最深处的某个位置。不是一把刀植入,没有疼痛,只是心丢失了一隅。感觉体重逐渐飄升,没有具体的原因,只是那灵魂之下的那具实体变成了空心。
我知道我是一棵疯长的草,心海时而麦浪飘然,时而涌起绿色波涛瞬间变成灰色的巨浪翻卷。我是一棵疯长的草,随风摇摆,尽情地感受每一次风的洗礼,让心做着花一般的梦,然后浮想联翩,脱离实际。我知道我是一棵疯长的草,即使烈火燃身,也有春风又来生的魄力。不怕烈日,不怕严寒、不怕风雨。我知道我是一棵疯长的草,在透明的花蕾簇拥间,那些咸涩的滋养足以让植物的心脏再次充满绿色的生机。即使心有时像脆弱的桃花瓣,片片碎向树的最低处,然后腐烂,融进黑色阴冷的固体里。我知道我是一棵疯长的草,我需要伸展胳臂,我需要向着阳光升起的方向张望,然后发疯地狂长。然后默默地继续等待一场及时雨,一场已略去花事的即使雨,一场没有苦涩液体的及时雨,让心底深处滋长出来一片新绿。
你知道的,我是一棵疯长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