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就哭了【第十章】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一直觉得不安,所以他来迟了一些,所以他看得快要睡着,所以他让我一个人回来,所以他叫去阿瞳!
“他现在在哪?”我疯了一样的问。
“同和医院,你快去吧,让他睁开眼,让他看到你……”阿童使劲推开我说。
我跑了出去,没有穿鞋。九天九夜,我一刻不离的守护在如风身旁,甚至差点被医生扶上隔壁的病床。
终于,如风睁开了眼睛。
“姐……”他笑着说。
我的眼泪即刻涌出。
“你要是敢就这么死了……”我哽咽得说不出来一句话,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
如风回到家里的那天是个雨天。
从出院到进家门,所有手续都是程秀秀办理的。我一直紧紧地拉着如风的手,这双手今生我再也不想放开。他也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心思,始终坚定地站在我身旁不离半步。
“早些睡吧,这些天都瘦了。”如风拍拍我的肩膀,其实他要比我憔悴的多。
“我在门口,不用害怕。”如风温柔的说。
“不要走!”我叫住他。
如风疑问的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上如风的双唇。
这是我们的第三个吻。
我的吻实在太过青涩,甚至碰到了他的牙齿。
如风呆呆得看着我。
我红着脸,轻轻抓住他的衣角说:“别走了……好吗?”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跳得很快很快,真的很紧张,紧张得微微发抖。
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
如风久久没有回应,我不禁抬起头,一瞬之间,他狠狠的吻了下来。
还是那么的贪婪,还是那么的霸道,还是我的如风。
不一样的只是我,我再也不会躲开。
如风把我压在身下,他紧紧地抱着我,不停的吻我,我也不停的吻着他。
他的肩膀,他的胸膛,他的手指,他的肌肤,我庆幸拥有这一切。
“我爱你!”
如风低吼,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振荡,就像穿越了生命。
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要我,我们十指相扣,如同相识的第一夜。
可能就是从那时开始,一条名曰爱的红线便紧紧的把我们捆住。
这条线注定了我们的一生一世。
在最后的那一霎那,我们都哭了。
泪水永远是爱情神圣的祭品。
没有爱的性可能也会很美妙,但是,绝不会比有爱的性更美妙。
时间就像一条河,我和如风站在两岸遥遥对视。
任凭它匆匆而过,我们都矗立不动。
也许,就这样相望了百年。
命运是神秘的摆渡人,今夜,他使我们终于结合。
我想,哪怕一生只有一次,哪怕即刻死了,我也心甘……
那年,我21岁,魏如风20岁
我想象不出有什么还能比每天在如风怀里苏醒更加美好。
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急匆匆的寻觅他,发现他还在自己身边睡着,心里涌出那种安心和幸福是无法形容的。
有时候,他会突然醒过来,我就急忙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着,但是睫毛却忍不住不断的煽动。他便凑过来吻我的眼睛,直到我终于笑出声。
有时候,我会在他起床后拉住他,不让他走,委屈的望着他,再换来他的拥抱。
有时候,他会不好意思的塞两个纸包到我手里,我欣喜的打开,却发现是两件夸张的内衣。他惊愕的红着脸,小声嘟囔:“店员说这个是新款……”
有时候,我会为他买格子衬衫和亮色的T恤,他穿一周都不要换下来。
有时候,他会把我从厨房赶走,我笑着任由他把那里弄得一片狼藉,再把他没洗干净的盘子重洗一遍。
有时候,我会耍赖不干家务,然后惊讶地看着他把床单拧成麻花,再把蓝色和白色的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最后变成一团灰色。
有时候,他会偷偷跑来我的学校,不顾别人的注视,在教室外面抱起我,告诉我他突然很想很想我,然后就来见我。
有时候,我会拉他到图书馆,让他帮我翻文献抄论文,装作是学生情侣,艳羡倒阅览室里所有的人。
有时候,他会晚些回来,我就执拗的等着他,直到不知不觉的睡着,而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在他怀里。
有时候,我会早晨在院子里饮茶,他醒来见不到我,紧张的穿着睡衣光着脚出来找,然后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我就告诉他我永远在这儿,哪里也不会去。
有时候,我们会一起躺在沙发上翻看旅游画册,我们都很中意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在阿尔卑斯山下,是个很古老的村庄,全村只有26个人,每家都养几只羊,有做羊乳酪的传统手艺。如风说我们以后就要去那里,他会做很好吃羊乳酪,再也不回来……
我细细密密的记清其中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忘记了过去,忽略了未来。不知道别人的追求是什么样子,这些对于我,已经足够。
人生只活一世,做不尽的事太多太多。
最初可能只想吃饱饭。吃饱之后就想安全的活着。活得安稳便可以寻找自己想要的、至少在冻僵时可以互相取暖的另一个人。找到后再一起生下子嗣,延绵香火,完成自然的使命。当这些都获得,就想比和自己一样的其他人吃得更好一些,活得更安全一些,身边人更完美一些,孩子更出息一些,这便是金钱和权力的由来。终于有了这样的地位,发现金钱与权力不再那么的重要,就开始思考价值,越是如此就越被别人仰视。这个时候低下头,看看他们,就想自己还要做什么呢?无论做什么都好像有些倦了,就这么活着不就已经够了吗?
挑拣一件今生最想做的事,执著的做下去,其实很容易。
我的这件事就是:活下去,和他一起。
如风从程豪那里出来后便给我打了电话。
“喂。”
“嗯。”我手上粘乎乎的,费力的接听。
“做什么呢?”如风说。
“做了好吃的!你猜是什么?”我笑着说。
“嗯……不知道。”
“豆沙的小粽子!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我已经做了一下午。
“我今天……不能回去了。”如风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顿时蔫了下来,“怎么了?有事吗?”
“事”这个字对于我和如风来说讳莫如深,我们都不去深究那究竟是什么,心底的顽疾,深究就是痛。
“嗯,有些事。”如风说。
“哦,那我给你留到明天吧,不过就不好吃了。”我说,不禁流露出些许失望。
“不用了,我要出去一阵,最近可能都回不去。”如风说。
“啊?这样啊……”我愣了很久说,“去哪里?”
“西町,不会太久,放心。”如风的语气很舒缓,但还是不能卸除我的忧虑。
“你……要小心啊。”
“我不会有事的,不过可能这一段不能和你联系,你要照看好自己啊。维C片还是要吃,知道么?”
这样细碎的叮嘱让人窝心,然而我却有种淡淡的哀伤。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早上送他走,然后晚上盼着他回家。可是,我们偏偏最常分离。
“好……”
“别一个人乱想。”他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
“阿风……”
“唔?”
“没什么……”
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没什么事情,但是就是不想挂上电话,哪怕什么都不说,仅仅知道他还好好的在另一边。
“好了,”如风温柔的说,“等我回去……到时候再说吧!粘的别吃太多,晚上早点睡,我先收线了。”
“如风!”我急忙喊。
“怎么?”
“我爱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哭。
“我也爱你!”如风说的很认真。
“……”
“你先放吧。”
每次都是这样,他都要我先放下电话。断线时“嘟”的那一声是凄凉的回应,往往会格外让人失落,而如风总会替我承担起这种小小的寂寞。
“哦。”我应着,却仍旧执拗的拿着话筒。
“挂吧。”如风心疼的说。
“我等你回来!”我大声的说,一滴眼泪随之悄然滑落,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如风坚定的说。
是的,不会太久,我应该相信,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
整整十年都过去了,这短短的几天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如风一遍遍的巡视盘点,阿九跟在他身边四处张望。
“靠!他们要这么多货,想打仗啊!”阿九拿起一把枪骂道,“弄得程老大这么紧张!”
“他们是本地人。”如风笑笑说,“本地会打仗吗?”
“这里有什么仗可打!”阿九说。
“也许是要转到境外。”如风说,“不过做这么大批,咱们之前都没听到风声,他们绝不一般。”
“哈,道上的人没谁敢在咱们眼皮底下动手!”阿九自傲的说。
“谁说的?”如风抚摸着手里的枪说,“当初谁能想象我们可以撼动祥叔呢?”
“这……”阿九一时语塞。
“没准你就是明天的程豪,程豪就是昨日的祥叔。”
如风举起枪瞄准远方。
“我……我哪能啊!”阿九怔怔地看着他,扯扯嘴角说,“到是你……程老大那么器重你,风哥!你肯定行的!”
“在东歌么?”如风的手端的很平,他半迷着眼睛说。
“是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程老大的位子非你莫属了。”阿九仿佛很羡慕的说。
如风突然扣动扳机,一块玻璃应声而破,散落在地上的碎片闪烁迷离。
阿九被吓了一跳,他紧张的说:“风……风哥?怎么了?”
“没什么,”如风收起枪说,“货还不错。”
阿九吁了口气,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说程豪给人的感觉是威慑,那么如风则更多的是一种神秘。这种神秘在纷繁的群中独树一帜,淡泊而犀利,让人不敢接近。
“阿九,”如风说,“你来的东歌4年了吧?”
“风哥,这你还记得?”阿九诧异的说。
“做这么久不会不甘心吗?”如风问。
“怎么会!”阿九慌忙说,“风哥你这么照顾我,跟在你身边我没话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风扔了支烟给他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呢?”
“混条生路呗!”阿九接过烟,坐在一个箱子上说,“攒点钱给我老豆买块地皮。我老豆啊,最想开间店,你猜卖什么?撒尿牛丸!哈哈……”
如风笑了笑说:“那现在呢?开没开张?”
“还没……”阿九的笑容暗淡下去,他目光坚定说,“不过,总有一天,我会送他一间店的!不!十间!开满全辖区,到处都是我家的连锁!”
“加油啊!”如风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一定去捧场!”
阿九望着如风,眼波流动。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如风深深地吸着烟,那团烟雾笼罩着他,从肺至心。
阿九想着如何能做下去,而他却想着如何能不做下去。
两人沉默了一阵,阿九犹豫了一下说:“对了,风哥,那个……到底在哪里交易呢?”
如风面无表情的说:“到时候我会安排。”
阿九疑惑的问:“不用事先准备吗?”
如风说:“现在还不用。”
阿九说:“那我怎么做?”
如风说:“这个你先不要管。”
“什……什么?”阿九大惊,“风哥!我……”
“没别的意思,”如风把烟熄灭说,“我想让你去做另一件事。”CH.3烟雾(下半部分)
我临近毕业了,毕业典礼是很重要的纪念,真正的青春就此告别,从此之后天涯海角,再见面的时候可能已经青丝变白发,甚至,有些人再也不会相见。
所有人都在企盼和准备着,纪念册的那一页要留下谁的名字,谁会来送花,最后和谁说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这么重要的一天,没有人愿意错过,我也不愿让如风错过。
更何况,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
我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如风的谨慎和小心前所未见,阿九也越来越得力,忙得不亦乐乎,甚至已经无暇来照顾我。然而,越是这样我就越害怕,我的右眼总是跳个不停,隐隐约约向我宣告着不详。
一遍遍的给他拨号,却一遍遍的不能接通,我决定自己去东歌找如风,告诉他让他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可能是那种面临关键时刻的特殊氛围,连我都能感觉出整个东歌都和往常不太一样,每个人都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却反而更加显出他们的紧张和谨慎。
我先碰到了Linda,她眼睛发直的冲我走来,却没有看到我。
“Linda。”我叫她。
“如画姐?你怎么来了?”Linda这才回魂。
“我来找如风,他……”我还没有说完,远处的一个人冲她做了个手势,Linda就心不在焉了。
“对不起啊如画姐,我现在有事必须走,不陪你了,你在这里随意玩吧!”她慌忙离去。
Linda走后,滨仔又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
“滨仔!”我拉住他,他一样没看到我。
“你?你怎么来了?”滨仔疑惑的问。
“我找如风。”我说,“他在吗?”
“风哥现在不在。”滨仔看看表说,“他这些天都在祁家湾。”
“又去了祁家湾?不是在西町么。”我黯然的说,如风的飘忽不定更加让人担心。
“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他吧。”滨仔说。
“我……我明天毕业典礼,帮我告诉他我等他来。”我说。
但是看情形他是来不了了。
“就这些?”滨仔问。
“嗯。”
“好,我告诉他!”
“谢谢……”我还没有说完,滨仔就跑了出去,他也一样没时间敷衍我。
我走出东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变暗,远处的云彩像火焰,点燃天际,美丽壮观。东歌夜总会的霓虹牌在这灯红酒绿的街区上独自雍容,它遮住了天边最后的那一抹白,更加辉映出黑夜的墨色。
我站在门口,人们不停从我身旁经过。这里总是络绎不绝,他们进进出出,各有所谋,各有所获。
当初的阿福也是这样吧,从这个大门走出,然后片刻之间的破坏了我,葬送了自己。
我是项小冉
如果你也爱文字
记得加Qq12580067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