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偌大的城市,能收留我的,仍旧是那个面积不大的小屋子。那间屋子是最顶层。屋子后面开满了牵牛花,围绕着树,围绕着墙,围绕着栅栏,一直牵着向上。满眼牵牛花。。。。。。
3年后的夏天(前几天)无意间看见了,牵牛花的花语:有你,才温馨。我小时候成长的家,家的侧门打开也是满满的牵牛花,把邻居家的房子都包裹了起来,就像是邻居家居住的房子就是用牵牛花去搭建的。牵牛花生长很快,后来蔓延到我家门前,一直如此。而今已很少在回家,侧门也很少打开,那一片牵牛花不知道还在不在?
转眼、已离开那座城市三年、记得三年前的今天,我还在那个面积不大的小屋子里、那个7月、在小屋子借居了半个月。而我却总也想不到仅仅借居于我半个月的小屋子最后竟成为我20年来最留恋的地方。时常怀念那半个月的生活。或者是我这个人太过于缅怀,不懂前进,总将自己丢在过去的记忆里。
短暂的半个月、简单的生活,却让我从离开到现在整整三年都沉浸着,总希冀我能继续回去,哪怕只是站在楼下看看。那半个月,除了晚上在小屋子睡觉、中午偶尔回去午休、其他时间我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跑,当时说是在找工作,实则都是陪伴着别人在找工作。傍晚的时候会偶尔和叔叔站在聊聊天,他会给我说说他的从前,爸爸的从前。我也经常一个人站在阳台看着夜空,看着楼下哥哥们为了自己的节日而奋战,经常发着呆想:我终将要离开,以后或者再也回不来了,哪怕只是进来看看的可能性也都是微乎极微了。但是我很不愿意离开,多么希望能够长居,直至老去。
尽管很舍不得,最终还是自己提出要离开。却很清晰的记得,临行前那个夜晚,一个人站在阳台,心里满是纠结,不得不离开,却很不想离开。泪水模糊了双眼,只得抬起头让泪水不滴落。而心却在呐喊:可不可以不离开?我喜欢这里,喜欢这座城市。只是要走了,能不能多做停留?
时隔三年,每天都在想念,想念那一片牵牛花,那个小屋。突然感慨:如果注定失去,那么为何让我拥有?(离开小屋的一年多之后的除夕夜,堂哥告诉我,小屋已经不再是居住的小屋了,叔叔搬家了,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这消逝的三年,我离开小屋的三年,我回去过那城市两次,第一次是离开小屋的整整一年后,然而我没有去小屋那看看,因为我知道,一年了,我的容颜早已不再是一年前的样子了,守卫小屋的人员早已变却,我已经失去了进去的权利了。第二次回到那座城市是在上个月,也就是离开小屋的第三年,第二次就是为了想要去看看小屋,才回去的那座城市,回去呆了几天,几乎每天都会在小屋的附近,可是却从来没有进去小屋看看。上去小屋的大门,首先要上一个斜斜的小坡。然而上个月我连上小坡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怕,怕看见我的叔叔,怕他问我为什么会在那里?我知道我再也进不去了,但是很想看看那个小屋现在如何?我想知道屋子后面是不是满是牵牛花?于是只能是在小屋附近的地方,来回走走逛逛,抬头望望天,深深呼吸,想着自己就离小屋很近很近,至少心底的缅怀可以暂时被搁浅。
也许、很多地方、很多风景、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注定是过眼云烟,只能是短暂性的拥有。即使在拥有的那刻,你就很明白你终将失去她,你很珍惜她,可是奈何?命里就注定了你要失去她,你拥有的只能是太多的回忆。可是回忆,只是短暂的半个月的回忆,为何就让我足足回忆了三年?甚至将要占据我未来更多的时间?
我从来不敢去想象那些所谓的假设,那只不过是短暂性的麻痹下自己,待麻痹过后更多的是伤痛。可是、既然注定失去,为何让我拥有?是为了折磨我吗?还是只是为了让当时的我快乐?还是只是我生命中的一段小小插曲,不足挂齿,只是被我渲染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