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夜 女人一生

  我是一个中专学校的学生,到了晚上,我们宿舍的同学谈论最多的话题便是婚姻。看到那些杂志和报纸上的报道,真的有点害怕结婚,不敢面对。
  现在是三年级了,马上就要毕业了,工作这么难找,谈了几年的男朋友也面临分手,偏偏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他——耿杰,一个30多岁的男人,一个富有幽默感的成熟男人。
  我真的不知道和他有没有结果,但是要我放弃他,目前我真的做不到。
  那天在宿舍里,几个女生再次谈论起结婚的话题。有人说,现在的小男生靠不住,又没有钱,光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最好是找比自己大5岁的、又有钱的男人结婚,可是这么年轻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有钱呢?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于是有个同学建议我们找成熟男人做老公。这样的男人会体贴女人,又有经济实力。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我以为自己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想到真的遇到了30多岁的耿杰,而且一爱就爱得那么投入,那么不顾一切。
  和他认识是在网上。那段时间,我刚好跟男朋友闹别扭,心情不好,就上网消磨时间。坐在电脑前瞎聊着,就碰到了耿杰。
  他从一开始就很坦率,单位、电话号码、周围的人际关系,无话不谈。我对他也少了些戒心。几天后,他约我吃饭,我没有拒绝。
  他比我想象的要帅。第一次看到他,心里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吃饭的时候,他很照顾我,比我以前的男朋友好多了。
  我和他天南地北,什么都聊,聊得很开心,看着他笑,我也笑。他让我感到很亲切,见他第一面,就有一种依赖感,觉得他可以给我安全感。
  他很幽默,声音很磁性,同样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觉得好真实,好舒服。
  后来就没头没脑地和他聊天,因为白天他要工作,我要学习,所以总盼着夜晚的到来。看到他,心里就踏实了,就松了口气,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觉得自己好奇怪。
  虽然这种感觉并不真实,但我愿意这样朦胧下去。
  和以前的男朋友说了分手,删掉了其他男人的电话。我白天学习,晚上和他一起聊天,大家都觉得我不可理解,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和他总有说不完的话,总是很舒心,即使就这样呆呆地坐着、看着,也已经足够了。
  他很会讲故事,一顿饭吃下来,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真的好奇怪,我至今都记得他讲的那个国王的故事。
  从前有位国王,他有四位妻子。
  国王最爱他的第四位妻子,给她穿最好的衣服,给她吃最美味的佳肴。国王也很爱他的第三个妻子,常带着她去邻国访问。
  国王同样爱着他的第二位妻子,她是国王的知心人,国王凡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总要去找她商量,并在她的帮助下渡过难关。
  国王的第一位妻子对他忠心耿耿,为帮助国王守住财富和王位付出了很多。
  然而国王却并不珍惜第一位妻子。尽管她深爱着国王,国王却无动于衷。终于,国王病重,时日无多。
  国王暗想:“我有四个妻子,死的时候却只能一个人孤独地离去吗?”于是他问第四个妻子:“我最爱你,你能陪我一起进坟墓吗?”“想都别想!”这位妻子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伤心的国王于是问第三个妻子:“我一辈子都爱你,你准备好同我一起去了吗?”“不!”这位妻子答道,“你死了,我就改嫁。”
  接着他问第二位妻子:“你总能帮我。现在,你能同我一起去吗?”
  对方答道:“这次我可帮不了你,我能做的至多是给你下葬。”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我陪你去,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国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原来是他的第一位妻子。望着这位因营养不良而骨瘦如柴的妻子,国王热泪盈眶地说:“我早该对你好一点。”
  讲完故事,我看到他眼角有一滴残存的泪。他掩饰了,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出他内心的那一份脆弱和柔情吧。他说要是我们能在一起多好呀。
  是的,我也觉得真好,可是,在交往中,我隐约地感觉到他心中有苦闷,但他什么都不愿告诉我。
  我知道他有妻子和孩子,他从不提,我想知道他的妻子和孩子,却不知道怎样开口。
  我们总是幻想着,在一起是多美好,但好遥远,好漂渺。女人最完美的恋爱生活,是永远被20岁的男孩子仰望,跟30来岁的男人恋爱,被40来岁的男人爱着,与50来岁的男人讨论人生。这话好像是作家张小娴说的。
  看来,我也该知足了。最近看电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面一句台词很触动我:“在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一个孩子暗中怀有的不为人所觉察的爱情,因为这种爱情不抱希望,低声下气,曲意逢迎,委身屈从,热情奔放。”
  想一想,我已经昏昏沉沉地过了一年,我没有这么多时间浪费。但我就是愿意和他在一起,那种感觉好温暖。
  我就是愿意错下去。但想到最终的结果,真的不值。我以为我有机会赢得他,结果事实将我的信心打击得越来越小。
  为了他我学会了做饭,为了他我改掉了许多毛病,为了他我将直率的性格一直压抑。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犯不着为一个19岁的女孩将自己辛苦赢得的一切投入到渺茫的未来中。这段时间我心里很烦,到处发泄,碰到了许多可恶的男人,他们一个劲儿地献殷勤,不是买这就是送那的,但他们的眼睛是那样的贪婪,让人看到了虚假,觉得害怕。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把自己给他。我几乎主动地拉他去开房。我以为睡到半夜,他一定会回家,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而是陪我睡了一夜。
  爱情,也许只是男人的一夜,但却是女人的一生。我也许只是他生命中擦肩而过的女人,而他,却成为我一生无法抹去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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