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恬的猫死了,尸体是早晨被柳恬发现,猫的两眼圆睁,四肢僵直。 柳恬大学毕业后独自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年轻的姑娘,新鲜的生活,这一切本来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可惜的是柳恬并不漂亮,也不善于交际,这让她在公司里变成了一个透明人,谁会在乎我呢,她想。 于是,她养了一只猫,在朝阳小区她租来的那间小屋里,每天下班之后,她都会抱着猫看电视,和它说些话,那猫的眼睛如果没在电视上,就会紧盯着她,听她讲一天的疲累与枯燥,年复一年,转眼柳恬到了三十几岁,猫也老了,老到每天用三分之二的时间去睡觉,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吃饭喝水听她没完没了的诉说。
现在,这只猫死了。
柳恬想,以后,我该和谁说话呢。
她的租屋后面,有一小片空地,本来房东太太是用它来种花的,那时候这里可以叫做花园,栽种着兰草、茉莉和九月菊,柳恬那时候喜欢在夜晚透过后窗,借着星光看那些花,会感到一种少有的宁静。可后来房东家的那个孩子;他只有十一岁,却相当淘气。有一天晚上,他把那个花园给毁掉了,所有的花都被他连根拔出,谁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
现在,这片花园空空荡荡的,荒芜,没有一点生机。
柳恬在松软的地上挖了一个浅浅的坑,那把只硬梆梆的猫埋葬在里面。也许该留下点什么,柳恬想,于是她又找来一个装鞋子的纸盒,在底部写上“猫的坟墓”,把这个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墓碑的东西树在了那个小小的坟前。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柳恬回到房间,随手打开了电视,一部国产的电视连续剧正在上演,可柳恬的脑子里却全是猫的影子,怀里空空如也,柳恬才发现,这么多年她根本就没在意电视里播出的是什么,她打开电视坐在那里只是为了能向那只猫倾诉。
柳恬的唯一一个朋友就是那只已经死去的猫。
她烦躁起来,觉得心里有一种想破坏什么的欲望在滋生。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柳恬觉得自己寂寞得快要疯掉了。
一个星期六的中午,她打开了后窗,自从花园被那个小坏蛋毁掉后,她第一次这么做,她想再看一眼那猫的坟墓。
她看到,一个人正蹲在那里,用一把小铁铲掘着那坟墓她看到, 柳恬很安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发现,那人就是房东家的孩子,那个毁掉了花园与宁静的小坏蛋,现在他正毁掉自己唯一的朋友的坟墓,想要把尸体挖出来蹂躏。
挖出来了,那孩子欢呼一声,擦了擦鼻子上的土,把猫的尸体从土里拉出来,那猫的眼睛像被埋葬时一样圆睁,两只尖利的牙齿呲了出来,像是在冲谁发怒。被埋在地下一个星期,它身上的毛已经脱落了很多,露出肿胀的皮肤,那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一层薄膜,透过它可以看见里面包裹着的一堆腐烂的筋肉和液体。
那孩子把猫放在地上,转身跑回屋子,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只纸箱,他蹲在猫的尸体前面,把纸箱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掏出来,摆在地上。
有针管,那上面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针头。
有锯条,同样满是锈迹。
有小刀,是那种削铅笔用的,看样子是新买的,当他打开的时候,刀面反射着阳光,刺了柳恬的眼睛一下。
他想要对我的朋友干什么?柳恬想,却没有阻止他。
正午的阳光很足,空地上又没有什么东西遮挡那直射下来的紫外线,孩子眯起了眼睛,汗水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把脏兮兮的脸上冲出一条条河道。他把猫翻了个身,摸着猫的肚皮,一手操起针管,冲着猫的肚子扎了下去,“不疼不疼,只要我打了麻药,做手术时你就不会觉得疼了,大夫,麻醉完毕,可以进行手术了。”孩子细着嗓子说着,又变了一个低沉的腔调:“好的,护士,把手术刀递给我。”
柳恬知道那孩子在干什么了,他是在玩“手术游戏”,刚刚他一人分别扮演了两个角色,一个护士,一个医生,难得他小小年纪还有表演天赋,更难得有这么一个好的玩具(猫的尸体)给他玩。
孩子下刀了,小刀锋利的刀锋轻易的就划开了猫的肚子,由于被猫吃下去的食物已经开始腐烂,所以那猫的肚子涨得像汽球一样鼓着,在压力的作用下,那些肠子争先恐后的从刀口里涌了出来,臭哄哄的气味让孩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他的热情不减,还是把游戏继续了下去。
孩子用手把肚子里剩下的肠子掏了出来,割断。肠子虽然味道很难闻,但滑腻腻的手感还不错,孩子想起了他爸爸,他爸爸活着的时候很喜欢吃猪大肠,他喜欢一大早跑到市场,买回来一大堆新鲜的猪肠子,用筷子插进一头,然后把肠子翻转过来,将肠壁上粘着的稀呼呼的猪粪和油膏清理干净,他经常就蹲在一边一声不响的看着他爸爸做这些事,肠子翻过来后发出的味道很臭,就像这只猫的肠子一样臭。清理干净,他爸爸会把肠子交给妈妈,妈妈就用菜刀把它们切成一段段的,放在锅里翻炒,然后盛盘端上桌子,心满意足的看着他爸爸把它们就着酒埋葬在肚子里。孩子忘不了他爸爸吃那些肠时发出的咀嚼声,咯吱咯吱,肠子在他爸爸的牙齿间惨叫,被研磨得粉身碎骨。孩子害怕那些肠子,他拒绝吃这东西,他觉得这东西是有生命的,多少次在他的梦里,一堆堆的肠子像蛇一样紧紧的把他缠绕,然后他爸爸出现了,勇敢的把咬住缠在孩子身上的肠子一端,像吃面条一样把他们咬碎吃进肚子里,解救出被缠得喘不过气的孩子。
孩子看着那些猫的肠子,他笑了,也许爸爸是对的,肠子真的很好吃。
先不去管它们,孩子要继续深入探索了。他用力掰开了猫的两扇肋骨,看见了猫的肺和心脏,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器官,孩子不认识它们。
所有的内脏都变成了黑色,也许它活着时这些东西都是鲜红的,在跳动或蠕动着。
孩子用小刀割断了与心脏连接的那些粗大干瘪的血管,手的触觉告诉他,血液在里面已经凝结成了硬块。他把它捧在手上,捏了捏。
“嘭,嘭,不再跳动了,护士,通知家属,病人已经死亡。”孩子继续扮演着大夫的角色。
这时候,柳恬从窗子里轻轻的跳了出来,孩子没注意到,她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想吃掉它吗?”柳恬淡淡的说。
孩子吓了一跳,回过身来,惊慌的看着柳恬。他手里的心脏掉在了那堆肠子上。
“也许你真的想吃了它。”柳恬的眼睛看着那只被剖开肚子的猫。
“我要回家告诉我妈,你吓我,我让她不租房子给你了!”孩子大声冲柳恬喊着。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平淡的女人要对他干什么,不过,柳恬瘦瘦弱弱的样子应该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也许,她会去告诉他妈妈,让他妈妈狠狠的揍他一顿。
柳天没有说话,他注意到她的手里捏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柳恬蹲下来,把那只猫和它的内脏放进了塑料袋。提在手里。
“跟我来。”柳恬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
孩子觉得自己很想照她的话去做,实际上他已经跟在了柳恬的身后,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听这个女人的话呢,这是怎么了。
他们钻过那扇窗户,来到屋子里。
柳恬把孩子带到了洗手间,那他的脸和手洗干净。孩子一直很顺从,就像是妈妈在给自己的孩子洗脸那样顺从,孩子从八岁开始就自己洗脸和手了,他很怀念妈妈为他洗脸的感觉,略有些粗糙的手撩起有些烫的水,擦过他的脸,香皂的味道,水的蒸汽,那情景在他的梦里一再出现。
柳恬的手很软,摸在脸上的感觉凉凉的,她用的是水龙头里的水,孩子分不清是她的手发凉,还是那水凉。
孩子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里正在播出的《科学探索》,这节目一直很吸引他,这次讲述的是一具历经了数百年还没有腐烂的尸体,那尸体的皮肤甚至还有弹性。
柳恬在厨房忙活着,厨房的门关着,那只塑料袋也被她带了进去。
两个人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一个小时候后,两人坐在了餐桌前,孩子看着面前那一大盘红烧肉。
柳恬把筷子递给孩子,孩子没有接。
“吃吧。”柳恬说。
“这是那只猫吗?”孩子疑惑的看着柳恬。
柳恬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双筷子一直伸着。
“我不吃,这是那只猫!”孩子指着那盘子里的东西喊道。
“你不吃掉这些肉,我就去告诉你妈妈,让她知道你干了什么。我看见过你妈妈怎么对你,她会先用绳子把你捆在床上,让你哪都去不了。”柳恬说。
孩子颤抖了起来,想起那情景让他害怕得要命。他妥协了,他接过筷子,勉强夹起一块肉,放在了嘴里。
“很好吃,嚼,咽下去。”柳恬用手支着脸,歪着头看着孩子。
孩子嚼了,柳恬做菜的手艺很好,那肉味道还不错,口感很软,还有点咸,可能是因为里面放了很多盐来掩盖那些腐烂的味道。
“全部吃完吧,我看着你吃光。”柳恬说。朝阳小区的派出所里,房东太太正在焦急的冲着一个很年轻的民警大喊大叫,她来报案,因为她的孩子不见了,那个年轻的民警问她孩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当得知是三个小时前,民警笑了,才三个小时,这根本不是失踪,可能是躲在哪玩了。于是房东太太和那个民警大吵起来,她指责他不负责任,要投诉他。那个年轻的民警说她胡闹,还说等过了二十四个小时再来报案。这话让房东太太快要发疯了。
吵闹声惊动了所长,所长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位同志,有什么事慢慢说,别在派出所吵啊。”所长让她先坐下,倒了杯水给她。
房东太太手里捧着水,把孩子失踪的事告诉了所长。
“这没什么,孩子几个小时不见很平常,你不用太紧张,听我的,先回去到亲戚朋友家或他的同学家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所长安慰她。
“可是我这孩子从没上过学,他一直就在家里哪也不去,今天突然不见了我很担心。”房东太太说。
“为什么没去上学?别担心,放松,没人会伤害他。”所长只能尽量的安慰她。
“不,我不是担心别人伤害他。我是怕他在外面睡着了。”房东太太依然紧张。
电视正在播出一部很老的香港武侠电影,是《东方不败》,林青霞那时候美得让人心碎。
柳恬坐在沙发上,怀里是那个孩子。
她在轻轻的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她平时抚摸那只猫一样,她诉说着这段时间(猫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诉说着她的人生,她的寂寞,她的心事。
孩子安静的听着,一声不响,那温暖的怀和轻柔的抚摸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猫。
“我喜欢你,你像我以前的妈妈一样。”孩子说。
柳恬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苏醒过来,她才发现,怀里的不是那只猫,猫从不会回应她的自言自语。
“房东太太不是你的亲妈妈吗?”柳恬停止了抚摸。
“她是我的亲妈妈,我就是她生出来的,她以前对我也这么好,现在却很恨我。”孩子闭着眼睛,像是在说着梦话。
“她为什么恨你?”柳恬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爸爸死了,妈妈就开始恨我,她经常会打我,我就开始。”孩子的声音越来越低。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丈夫,所以精神变得很紧张吧,甚至开始拿孩子出气,柳恬想。
“你吃了我的猫,就要听我的话,以后,你就是我的猫,要常来陪我,听我说话。”柳恬又开始抚摸孩子的头发,那头发微微卷曲,像羊毛一样松软,“你这小傻瓜,那猪肉很好吃吧,不吓你一下你还会淘气的。”
孩子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着了。
柳恬觉得自己也有些倦了,她闭上了眼睛。
“那孩子有嗜睡症吗?”所长问。
“不,他从刚学会走路时就患上了梦游症,我和丈夫去了很多医院都没有治好他。所长,你不知道他在梦游时都干了什么,他六岁时有一次梦游活活吃掉了一只老鼠,第二天早晨我们在他的床上发现了老鼠的骨头和尾巴,他的嘴上还沾着血。八岁那年的一次梦游,他用菜刀杀了家里养的一只狗,去年四月二号的晚上……”,说到这,房东太太的声音颤抖起来,脸色发白,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悲伤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他在梦游时用铁铲砍下了我丈夫的头,当时我和丈夫睡得正熟,他死时都没有发出声音,所以直到第二天早晨我起床时,才看见我丈夫的头没有了,肚子也被剖开,我被吓得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我挣扎着报了警,他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破了案,他们在我儿子的床上找到了我丈夫的头和肠子,那把铲子也在床上,我儿子正拿着它,他茫然的坐在一堆肠子中间,满身是血,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是我儿子杀死了他自己的父亲。”房东太太已经泣不成声,“从那以后我就把他每天关在家里,睡觉时我会把他用绳子捆上,你们一定要快点找到他,不能让他在哪睡着了,我怕他会伤害别人。”
所长沉默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在强忍着胃部的不适,过了一会儿,他抄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小吴吗?马上集中全所的警力,全力搜寻一个孩子…………”
柳恬睡得很熟,她的呼吸均匀,表情平静,她没有发觉怀里的孩子已经不见了,不,那孩子还在,他正蹲在柳恬的身前,眼神茫然的看着柳恬,似乎在研究一个看起来很好玩的玩具,孩子的手里,正握着那把挖土用的铁铲。
恐怖之回想第一夜(续):
最原始的恐惧
人最怕什么?是那些四处游荡摸不到看不着的灵魂?还是一个紧握着滴血的电锯的变态杀人狂?抑或是一只呲着尖尖的獠牙浑身冒着绿色液体的恶心怪物?
我想,这些只不过是恐惧的表面,是最为肤浅的恐惧。
有人说,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就像原始社会的人类惧怕太阳消失黑暗降临一样。因为夜里,所有的视线都被黑色的幕布遮挡,人看不清道路,看不见来袭的野兽,只能被黑暗主宰和支配,黑夜里任何事物都是标上了未知的印迹,分分秒秒都要面对不知何时到来的伤害和死亡。我时常在想,人类使用火的初衷并不是为了炙熟食物和取暖,而是抵御黑暗;火光会让他们在黑夜中找到微薄的安全感。
我今年三十二岁。我的同学中,有的做了经理,有的在工厂做工人,我还好,在几年前写起了恐怖小说,出了三二本书,赚了一笔不多不少的钱,这些钱虽然不能让我成为富翁,却也不会让自己活得太惨。
最近我的工作开始走下坡路了,我的读者越来越少,他们已经不再喜欢我的小说了,其实这不能怪他们,完全是因为我的小说已经落入了俗套,再没有什么刺激的新鲜玩意儿可以写给他们看了。
这让我很苦恼,我还没有结婚,我还需要继续赚钱,赚到让自己可以舒舒服服活下去的钱,可是,那该死的灵感都跑到哪去了?我该怎么找回他们?
我尝试过用大麻,那东西比香烟的味道淡,但只吸了第一口,我的肺就剧烈的抽动起来,逼着我把所有的烟雾咳了出来,这东西太可怕了,我可不想把自己的肺搞得千疮百孔,所以我很明智的把剩下的大麻叶冲进了马桶。
我试着用酒精把自己灌醉,我的酒量很浅,浅到一杯低度啤酒就能把我放倒,这次更糟,我喝了整整三罐啤酒,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呼呼大睡,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那该死的灵感没回来,头疼倒紧跟着来了。
我真的完蛋了。不,也许还有救,我想起了一个人。
柳恬,对,就是她。
我二十一岁那年,曾经想过自杀,可能每个人都想过自杀,但我真的做了。我把一根绳子吊在寝室的暖气上,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塞了进去;当然我没自杀成,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写小说了;我的室友救了我,然后他们把我送到了柳恬的寝室。
柳恬是我的同校同学,主修心理,据说她的成绩好到冒泡,最主要的是她曾经成功的劝解了一个想要自杀的女同学,当时那个女生蹲在六楼的楼顶,满面眼泪,原因很老套,只不过失恋而已,柳恬走上去,和她聊了半个小时,谁也不知道她对那个女生说了什么,但那个女生是笑着和柳恬手挽着手走下楼顶的。
我的室友觉得只有柳恬能劝我放弃自杀的念头,所以他们把我送到了她的寝室。
我记得那天柳恬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梳着娃娃头,表情清淡。
她问我,为什么会想死?
我能怎么回答她?说我也是因为失恋才想要自杀吗?不,我才不想丢这份人。所以我选择沉默。
再后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觉得世界很新鲜,很美好,我觉得自己找到了快乐的活下去的理由,自杀真是蠢得要死的主意。
柳恬告诉过我,她那时候对我进行了催眠。
毕业以后我再也没和她联系过,但我的同学录里有她的联系电话,那是我在毕业之前特别向她要到的,但愿她没有换掉。
从床下翻找出那个满是灰尘的同学录,试着按上面的号码打过去,果然是柳恬接的电话,我能听出她的声音,我告诉她我很需要她的帮助,我现在比想自杀的时候都要糟糕,她让我明天下午四点去找她,地点是,嗯?地点竟然是一个小诊所。
第二天四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说的那个地方,她还是老样子,表情清淡,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我甚至怀疑她永远都是这副样子。
我还以为她会从事心理咨询师一类的职业,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小小的诊所里医治着感冒一类的小病。进门前我甚至还在诊所的窗子上看到“祖传专治牛皮癣”、“无痛人流”的贴纸。我真怀疑这有没有从医执照。
柳恬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说,你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从事心理方面的工作吧?其实在这里更好,很安静。
也许是她的事业根本就是一团糟,我能说什么,只好嗯嗯的应付着。然后我告诉了她我的苦恼。
她静静的听完我唠唠叨的诉说,想了一会儿。
你是想让我用催眠找回你的灵感,对吗?她问。啊,就是这样,你是那么神奇,可以让想自杀的人忘掉痛苦勇敢的活下去,还有什么你办不到的呢。
柳恬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她问我,你能承受这带来的压力吗?
压力?我现在的压力就已经很重了,我要生活就必须找回写作的灵感,我没有别的技能,我只会堆砌文字,没有灵感我就会慢慢的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把自己饿死。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不顾他妈的一切找到可以写作的灵感。
你不要后悔,柳恬淡淡的说,我会让你体验到最原始的恐惧,它会成为你写作的素材。
最原始的恐惧?那是什么?来吧,听起来这会是个不错的小说题材。
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吧,这里来了患者会打扰我们。柳恬说着,把我带到一个药柜的前面,那药柜很高,足有两米,她费力的把药柜搬动了一下,后面出现了一扇铁门,拉开门,下面有一段楼梯。我们把药柜恢搬回了原位,然后顺着楼梯走下去,我看见了一个不大的地下室,有些装药的纸箱堆放在角落,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桌子和四把椅子,看来这是储藏药品和杂物的地方。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日光灯,那光很刺眼,让我觉得不大舒服,我们坐在椅子上,催眠开始。
柳恬只是随手在身边的书架上拿了本书,我看见了书的名字《安眠在史前》,她随意的翻到了一页,把里面的文字读给我听,声音很轻,越来越轻,像是梦乡里伸出的手,把我一点点的拉到那个世界。
从现在开始
你是一条鱼
是所有脊椎动物和人类的祖先
你生活在泥盆纪晚期的一片海洋里
要记住以下的说明
那时候的天空是桔红色
飘浮着血一样大团大团的云
你生活的海洋里悠暗深邃
你的周围没有同类
而你遇到的同类会让你害怕
因为他们会把你当成食物而不是朋友
………………………
………………………
这是哪?我这是在哪?周围都是水,我是浮在水中,为什么我能在水里自由呼吸?透过水,我看见头顶是桔红色的天空,那天空飘浮着血一样大团大团的云。
声音从天边传来,我已经进入了那个世界。
你现在正游曳在一片温暖的水域里
周围看起来很安静
没有可以对你造成威胁的动物存在
身下是一片白色的沙子
还有很多长着数十条腿的巨大蠕虫在那片沙上蠕动
那些灰褐色的蠕虫身体肥胖
不断的伸缩前进
它们的头前有一对巨大的钳子
用来捕食一米大小的三叶虫也其它蠕虫
你对它们感到了好奇
于是低下头去仔细的观察它们
你连它们身上灰色的皱褶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一条巨大的章鱼从沙里伸出了触角
紧紧的抓住了你
你挣扎
但是没用
你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
你看见了那章鱼张开的两片刀一样的嘴
向你的身体咬去
在撕掉你背鳍以后
你看见了自己的脊椎骨
和白色的肉
你感觉到疼痛和绝望
你无助
没有任何人能帮助你摆脱死亡
你被章鱼一口一口的慢慢吃掉
你的神经不如现在发达
所以当你只剩下一颗头颅的时候
你还没有死掉
最后那张嘴吞掉了你的头颅
你的眼睛感觉到了消化液的灼热
妈的,我感觉到肢体从身上被撕裂的疼痛,忽然间本来听从你指挥被你所支配的肢体消失不见了,那是一种难以表达的缺失感,我的身体好像被麻醉过,或者真的是神经不够发达,所以那不是很疼,但那种恐惧让我感觉还不如死掉算了。最后我的头也被吞了进去,我看见那章鱼的食道,然后世界一片黑暗。
略微的停顿了一会儿,我的身体恢复了知觉,那声音又开始了。 时间过去了两亿年
你现在是人类的远古祖先
一种像老鼠一样的动物
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底
那里充满了腐烂的树叶和虫子尸体的味道
今晚
你饥饿难忍
所以爬出了赖以栖身的洞穴
去寻找食物
一头雷龙把脚从你身边踩过
大地震动
那只巨大的脚差一点儿把你踩成肉泥
幸好你躲过了
你发现了食物
一条一米长的红色千足虫
看起来就像是一列火车
慢慢的向前爬去
你冲上去
用牙齿咬破它的身体
吸食它的体液
那白色的胶状体液不断的流出
打湿了你头顶的毛
又顺着你头上的毛流遍全身
那千足虫还在继续前进
仿佛根本没有被袭击一样
迟钝的神经让它的反应慢得出奇
也许一个星期后它才会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你开始嚼食那伤口中露出的白色半透明的肉了
那肉没有味道
但能填饱你的肚子
正在你紧追着千足虫进食时
你没注意到一只桌子大小的黑色蜘蛛跟在你身后
它下手了
用巨大的螯嘴夹住了你的后腿
你感到了剧烈的疼痛
你看到了月光从上面照射下来
把蜘蛛的黑色表皮照得发出惨白色的光润
它腿上坚硬的刚毛清晰可见
它的肚子从腿下伸了过来
开始用丝包裹你
把你旋转
让丝包匀
然后它叼起你
把你带回到了巢穴
你还活着
从那茧里
你看到世界一片白色
你被用来作为蜘蛛产卵的温床
你看见自己身上覆盖了一层透明圆润的卵
里面黑色的幼小蜘蛛在蠕动着
即将破卵而出
分食你的皮肉.......
那些恶心的八足动物们爬满了我的全身,我能感觉到它们的腿在我身上游走,有些痒,它们开始咬我了,我覆盖着软毛的皮肤被撕开,血渗了出来。嗯,感觉那么真实,而且强烈,看来我的神经进化了不少,我甚至还能感觉到我的牙齿缝隙里残留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嗯,是那只千足虫的味道。我还是饥饿,对食物的欲望甚至战胜了死亡的恐惧,我的身体不能动,但头转动自如。我开始咬食身边那些刚刚孵化出来的蜘蛛,它们的盔甲还很柔弱,我毫不费力的在一只蜘蛛身上啃下了一块肉,嚼食,那只蜘蛛痛苦的蜷缩起了身体,把八条细长的腿紧紧的收在身体下面,看起来就像一个包裹着骨骼的肉球,它们在吃着我的肉,我也在吃着它们的肉,死亡不重要,只要还活着,就要不停的满足自己的胃肠,这世界只剩下了食欲。
醒来吧,那声音说。
于是我张开了眼睛,看见了地下室上面吊着的那盏日光灯刺眼的白光。我大口喘着气,摇晃着脑袋,努力的想摆脱那种死亡降临的感觉。口好渴。
柳恬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看见了,我感觉到了,真让人毛骨耸然,我不可不想再来一次了,你能不能给我找点水?
柳恬点点头,站起身,走向地下室的出口。
这时候,我感觉到大地开始震动,天花板上的灯掉落在地上,跌得粉碎,桌子,椅子,那些装药的纸箱,都开始晃动起来,我站起来,又跌到了地上。
地震了!黑暗中,我听见柳恬低声的说。
地震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终于停止了。
我大声的喊着柳恬的名字,她轻轻的哼了一声,声音有些痛苦,看来很有可能是受伤了。寻着声音,我摸了过去,柳恬躺在地上,我把她扶了起来,她告诉我,她的腿被天花板上掉落的木头砸断了。
没有光,我根本看不见她的伤口,只能感觉到扶她的手摸到了一些湿热的液体,那应该是血,看来她伤得不轻。最好现在不要移动她,我把她轻轻的放下,让她躺好不要动,我去上面求援。
我摸到了地下室的门,那门是铁的,十分厚重,而且已经被挤压得变形了,我用力的推它,拉它,可它纹丝不动。我大声的呼救,可外面没有一丝回应。
怎么办,柳恬的这个地下室十分隐蔽,而这个诊所也只有她一个人,我们进入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摸摸口袋,找到了我的那只手机,打开一看,万幸没有摔坏,但一格信号也没有,在这里,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我只好走回柳恬的位置,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把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告诉了她。
她也开始不安起来,这地下室里除了我的这部手机再没有任何通讯工具,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地方,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才好。
我在地上摸到了一根桌子腿,试着把它插进铁门的缝隙中,想要把门别开,但我发现那根本就是徒劳,我留意到铁门的缝隙中满是泥土,看来地震已经震塌了上面的房子,我们是被活埋在这里。
没办法,只好坐下来。
黑暗中,柳恬问我,刚刚的催眠让你产生了什么感觉?
我很奇怪她这时候还有心思来问这种事,我们很可能要在这里困死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找到了一卷纱布,把她腿上的伤口胡乱包扎了一下,然后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祈祷老天能够让前来救援的人发现我们。
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发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十七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人找到我们。幸运的是,我的呼吸还很顺畅,看来这里有通风口可以让外面的空气流进来。不至于让我们窒息。但我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找到那个通风口在哪。
我一直觉得渴,现在更糟了,饥饿也一阵阵的向我袭来,我感觉到我的胃干瘪得像一只泄了气的足球。可是这地下室里没有任何水和食物,我翻找过那些装药的箱子,里面都是些药片和医疗器械,没有生理盐水或葡萄糖溶液,我要被渴死饿死在这里了。
可能是因为腿上的伤口感染,柳恬发起了高烧,我摸到她的额头滚烫,而且她开始说胡话了。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默默的死掉吗?我突然想起了柳恬问我的问题,她想知道催眠让感受到了什么,那时候我没有回答她,是因为我的脑子很乱,只想着如何逃出这个该死的地下室,顾不上思考那些琐事,现在,我突然间明白了催眠传递给我的信息,那就是黑暗和饥饿的可怕。
不,不能就这么死掉,不能在黑暗中饿死,我要活下去,直到有人来救我。
被困在这里已经五十多个小时了,柳恬已经完全没有声音发出来了,也许,她已经死了。我也要死了。被活活的饿死。我能感觉到精力正一点点的从我身上溜掉,我突然羡慕起柳恬来,她可以在昏迷中没有痛苦的死去,真是幸运。
吃掉她吧。一个声音钻进我的脑袋里。是谁在说话?我已经开始幻听了吗?
吃掉她,就能活下去。又是那个声音。
我听出来了,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就像吃那只千足虫一样,就像吃那只蜘蛛一样,我要啃食她的尸体,让自己活下去。
不是黑暗和饥饿会让我失去了理智,是那场催眠让我感觉到了黑暗和饥饿非同一般的恐惧。
吃吧,吃吧,我的牙齿可以轻易撕裂她薄薄的皮肤和肌肉,吸食她的体液,吃吧,吃吧,我的舌尖可以感觉到她肝脏的滑腻细嫩,吃吧,吃吧,我的胃可以容纳和消化她腹部所有黄色的脂肪。
我抚摸着柳恬的乳房,那里丰满柔软,手感十分好,口感也会很好吧,我感觉到她的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她还没有变成一具尸体,那又能怎么样,她已经没有了知觉,不会在意我对她的身体做什么,我舔舔嘴唇,张开嘴,向她咬去。
“啪!”一声响指,我睁开了眼睛,我依然在地下室里,那盏日光灯的白光依然刺眼,柳恬依然表情淡淡的坐在我的对面。
呼,呼,呼,我大口喘着气,摇晃着脑袋,努力让自己分清梦境和现实。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都是催眠制造出来的幻觉。
怎么?你还好吗?柳恬问我。
我擦了一下汗,笑了起来,我很好,我说,活着真好。
我看着柳恬的脸,想着自己刚刚在梦里差一点儿吃了她,那梦真是太混乱太骇人了。
我去给你倒点水,你先休息一下,柳恬说着,起身向地下室的门走去。
这时候,我感觉到大地开始震动,天花板上的灯掉落在地上,跌得粉碎,桌子,椅子,那些装药的纸箱,都开始晃动起来,我站起来,又跌到了地上。
地震了!黑暗中,我听见柳恬低声的说。
(完)
恐怖之回想第二夜:
哽到喉咙的都卜曼犬
有个妇人在回家之後,看到家里的都卜曼犬倒在地上喘著。她马上将狗载去找兽医。兽医告诉她,因为还不知道呼吸困难的原因,所以必须将器官切开,把管子放到里面去才行。又说这看了会让人难以忍受,所以劝妇人先回家,把狗寄放在该处一晚。妇人一回到家,电话便马上响了起来。电话一接,原来是刚刚的兽医。“马上离开那间房子,然後到隔壁人家借电话叫警察!”
原来,兽医在手术时,发现了让狗呼吸困难的原因。那是因为有东西卡在狗的喉咙,所以才会造成呼吸困难。而那卡在喉咙的东西,是人类的三根手指。警察到了妇人的家後,循著血迹,发现被狗咬掉手指的小偷,蹲在地上痛苦地压住自己手指被咬掉的部分。
恐怖之回想第三夜:
纸条
某个家庭因为双亲一同外出,所以唯一的女儿必须单独留在家过夜。
女孩为了安全起见,非常小心地把家中所有的窗户都上锁了,但有一个小窗户却无论怎样都无法上锁。虽然她有点担心,但因为窗户小小的,而且又有爱犬陪在她身旁,她心想“应该没问题吧!”,於是就这样放著不管了。但是睡到半夜,她却被“滴答滴答”的水滴声给吵醒。虽然有点不安,担心会不会出了什麼事,但却也没有勇气前往确认。取而代之的,是她将她的手伸到床下让爱犬来回舔著,藉由这个动作来让自己安心。心情放松之後,她也就再度睡著了。
隔天早上,女孩发现喉咙被割开、*在天花板上的爱犬。半夜的水滴声,原来是爱犬的血滴到地板所发出的声音。接著,她在床下发现一枚小纸条"人啊,也是会舔东西的喔。"
恐怖之回想第四夜:
恐怖之回想第四夜:
奇怪的警官
有位女子在回公寓住处时,在入口处和一位男子擦身而过。虽然她觉得该男子有点令人在意,但也没有想太多,於是就这样走过去了。过没多久,女子在电视上看到所住鲍寓发生杀人事件的新闻。一段时间後,有个刑警到女子住处登门拜访,说是要问问她有没有看到疑似犯人的家伙。
一瞬间,女子想到了之前在入口处擦身而过的男子。但因为不太记得了,心想也许没有关联,所以她也就没有将这件事讲出来。在这之後过没多久,女子在电视上看到杀人犯被逮捕的新闻。而映在电视上的犯人的脸,就是不久前来登门询问的刑警。
恐怖之回想第五夜:
床铺下
有一天,一个独居的年轻女子,她朋友来她的住处游玩。两人聊天聊到了非常晚,就在女子决定要睡觉的时候,她朋友突然说口渴,想要女子和她一起出去买果汁。女子说“果汁冰箱就有啦。”,但她朋友却说“就今天,有种果汁我非喝到不可,”一点都不肯退让。因为朋友都意志坚定到这种地步了,女子也只好让她,不甘情不愿地陪她出去买果汁。一离开房间走了一会,朋友马上脸色大变地说:“有个男的拿著菜刀躲在你床底下!现在不能回房间,快点去找警察吧!”
恐怖之回想第六夜:
窗口的女人
K君是N大的学生,每天上学时都必定会经过一间公寓。不知从何时开始,K君发现在他经过的时间,必定都会有个女子从3F的窗口看著他。K君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以为意。这样的情形大概持续了三个月吧。突然有一天,女子不再出现了。正巧,当时正正爆发著针对单身公寓的强盗杀人事件。K君不禁担心了起来。『3F公寓的女人不会是被杀害了吧?』终於,K君鼓起勇气到了那栋公寓的3F去了。果然怎样叫都没人回应,破门而入了之後,发现女子倒卧在窗前的地上....天花板垂著断裂的绳子。
死亡时间:三个月前...
恐怖之回想第七夜:
啃骨
这件事发生在某间医院。男子进入大病房後,对於同房一个过瘦的男人一直感到很在意。这个男人每天半夜都偷偷出去,一出去就是近一小时,然後再没事般的回来。倒也不是因为瘦男人出去时声音吵人才在意,因为瘦男人出去时连一点点声音都没有,所以男子会这麼在意这件事,说实在也只是纯粹好奇瘦男人到底半夜在外头做什麼。
某一夜,男子因为太过在意於是睡不著,终於决定偷偷跟踪瘦男人。瘦男人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慢慢地往目的地前进。才一下子,瘦男人便离开了医院,走进附近的一个坟场。在半夜进坟场说实在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休闲活动,但是这反而激发了男子的好奇心,於是便小心翼翼地跟著进去。最後,瘦男子在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对著墓碑不知在做什麼。男子因为看不到,於是便换个方向想看清瘦男子手中拿什麼。一看,瘦男人竟然将坟墓里的骨灰罈拿出来,啃著里面的骨头。男子看到这景象,口中不自觉地叫出「啊」一声。这时,瘦男人似乎发现,有人跟踪自己而来。 行迹败露的男子,头也不回地逃回了医院病房。过没多久,瘦男人也回到了病房。他看来并没有特别慌张,但似乎在病房内一个一个巡视同病房的人的脸。男子虽然眯著眼睛偷看瘦男人的行动,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瘦男人口中一直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什麼。最後,瘦男人终於走到男子的床边了。他向对其他人做的一样将脸靠近男子,然後……“一、二、三…… 心跳得好快啊,看到我的人是你!“
人骨的成分可以治万病,在现今看来只是单单的迷信。在战时因为医药极度缺乏,常听到有人为了治病,什麼东西都拿来尝试。也有听说,只要啃食人骨,便可以吸收该人骨所有者的知识或能力等等。
恐怖之回想第八夜:
男友之死
有一对情侣在约会一天结束後,开车前往回家的路途。就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两人把车停在路旁,在车上享受离别前的温存。然而,当他们想要开车离去时,却发现车子发不动了。男友无可奈何地决定要出去求救,并嘱咐女友把车锁上,万万不可离开车内。女孩听从男友的话,乖乖待在车内等。但不知不觉间,她却听到有什麼东西在车顶上摩擦的声音。女孩虽然非常恐惧,但仍是遵守和男友的承诺,丝毫没有离开车内半步。然而,那诡异的声音却不断地在女孩耳边回响,久久不愿离去。最後,女孩是在天亮时,被经过的路人救出来的。当她抬头往上一看,却发现她男友被*死在街道树上。让女孩恐惧一整晚的诡异声音,原来是她男友的双脚摩擦到车顶所发出的声音。
恐怖之回想第九夜:
厕所里的人
一名女子看到了某个陌生男子的秘密。该男子马上察觉了女子的存在,并将视线转向她,但却不带有任何的愤怒或情绪,显得有点诡异。女子怕得马上拔腿就跑,而男子也尾随在後。女子觉得自己就快被追上,於是慌忙地躲到附近的公厕,并选了位在最里面的厕所。过没多久,她感觉到该名男子也跟进来了。男子从眼前的厕所开始,一间一间确认般地用力踢开。随著踢门声越来越近,女子也越来越害怕,几乎都快哭出声,但还是勉强忍了下来。总算剩下女子所躲的这间厕所了,但是男子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不知过了多久,天终於亮了。女子心想终於得救了,大松一口气。而就在她要踏出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上面似乎有人在看著她。抬头一看,原来男子整晚都在上面看著她,丝毫没有离开。
恐怖之回想第十夜:
蚌中人
十几年前,我奶奶家有一个后院,后院很大,且围着高高的木栅栏,好像与世隔绝的一块无人区。
最吸引我的是院子中间一个两米高的沙堆,那是奶奶家盖房子时剩下的一堆沙,似乎已经堆在那很久了,沙子在太阳的长期照射下已经变成灰白的颜色,但夏天时,只要把手伸到里面,就可以掏出一把潮湿凉爽的沙来,和表层的沙不同,那是明显沾染着水份的深黄色,就像刚从河里打捞出来一样。那是十岁那年的暑假,经常搬一把小板凳,坐在沙堆旁,掏出湿乎乎的沙子做成各种各样的房子和人的形状,一玩就是一整天,直到奶奶喊我回去吃饭睡觉为止。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玩沙子的经历,是不是会像我一样常在沙堆里找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平常一些的东西有失去颜色的贝壳、腐朽的树枝、肥大的蜈蚣和一种同样很多腿的不知名的虫子。而有些东西怎么看都不会在沙堆里出现,比如人的指甲、半截的发辨、腐蚀得一塌糊涂的铜钱。这种东西我收获颇丰,一共找到了六枚指甲、一截发辫、三个铜钱、十九片颜色各异的布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每次找到我就会丢在沙堆旁边,等到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就会发现它们都不见了,而后院这个堆放杂物的地方根本很少人去,除非是找东西,奶奶一年都不会进去几次。
我以为是有邻居的孩子偷偷翻栅栏过来,把那些破烂都拣走了,可后来我才发现,每次我扔那些东西的地方,沙堆相应的方向都会出现一个人手臂粗细的窟窿,就像是有人从沙堆里伸出手,把那些破烂又拿了回去。
我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惊奇不已,有一天,我在院子的角落里找来了一把生锈的破铲子,于是决定把沙堆里那个会捡东西的玩意儿给挖出来,一连挖了四天,沙堆被我挖了一个大洞,到第五天的时候,我一铲子下,咚的一声响,似乎碰到了什么硬东西,看来我找的东西要出现了,当我用尽力气把那个东西弄出来后,发现那玩意儿足有桌面大小,黑呼呼的,大概有七十多斤的分量,擦去沾在上面的沙子,发现那东西原来是一个巨大的蚌壳,冲开口的缝隙看了一眼,发现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不会挖出了一只大蚌精吧?
我抄起铲子,冲壳里狠狠的捅了一下,“喔!”里面传出来一声好像很疼的大叫,把我吓了一跳,果然里面有东西,不过,蚌好像是不会叫的吧?那里面的东西是啥?
正在我瞎猜的时候,那蚌壳慢慢的张开了一条缝,一根黑色的,像是已经腐烂的树枝一般的东西缓慢的伸了出来。然后,是一条略粗一些的烂树枝伸了出来,我大着胆子,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天,第一条伸出来的东西分明是人的胳膊,第二条伸出来的是人的腿!
那胳膊和腿已经失去了水分,皮肤和肌肉干枯,像是皮革一样呈现深褐色.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了恐惧,我后退了十几步,直到身体碰到了木栅栏,我张大了嘴,却惊恐得叫不出声音,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从巨大的蚌壳里缓慢的爬出来.
另一条胳膊出来了,另一条出来了,最后,头和身体也钻出来了,那东西像是一只狗一样,用枯萎的四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它的头看上去十分干瘪恶心,眼睛就像是两只葡萄一条枯黄的辫子垂在脑后。
它穿着一件衣服,确切的说,是像衣服一样的烂布条。
那东西慢慢爬到了我的跟前,看了我一会儿,又伸出爪子,摸了摸我的脸,那触觉冰冷,滑腻,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怪物的嘴角向上动着,那表情,似乎是想要笑。 可是,那已经干枯的皮肤却经不起这般的动作,从嘴角裂了开来,一直裂到耳边,从皮肤下,可以看见那些发黄的牙齿,它依法努力的挤出笑的表情。
我晕了过去。
醒来,已是第二天黄昏,我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打着吊瓶,父母和奶奶都守在我身边。
原来是奶奶发现我晕倒在后院,就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之后发现我体温有些高,怀疑是感冒引起的发烧。
我和大人们说起这件事,可他们不相信。
他们说我是发烧烧糊涂了,产生的幻觉,但我自己知道,那绝不会是幻觉,那怪物真的存在,它甚至还摸了我的脸,冲我笑了笑。
我问起那个大蚌壳,他们说根本没看到那种东西。
住了三天院,我的烧终于退了。
回到奶奶家,我不敢再进后院了,只是趴在栅栏上向里面看了看,院子里,早不见了蚌壳和那怪物。
只是,沙堆上有两个大字,似乎是谁用手指划在那上面的。
那两个字是“柳恬。”
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恐怖之回想第十一夜:
《门》
他看着面前这道门,思绪万千。 十年前,父亲从这里进去,再也没有出来。他一直没有勇气打开这道看起来就让他有一种压抑感的门,直到昨天奶奶告诉他,父亲就是在这里失踪的。她告诉他的时候,一脸诡异地笑,根本不像一个八十多岁的人该有的神情。就是今天了,他告诉自己。颤巍巍打开了门,他一阵愕然。他思索过里面是任何的东西,可没想到却是一个客厅。 突然一人走了出来,他大叫。竟然是父亲。 他蒙地抓住面前这个人的衣襟:“你是谁?你绝不是他!他已经失踪十年了!”“你……”那人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最后喜极而泣:扣扣:⒐⒐⒖⒛⒐⒍⒈“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他不懂。 “十年啊!整整十年了!你在哪里?” 他感到一阵眩晕。向前看去,一个玄关,一扇门,似乎那里才是屋子的出口。“那里才是门吗?”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箭步抢到自己刚才穿过的门前,一把拉开。 这是一个极其陈旧的衣橱,几件小孩穿的衣服在里面轻轻摇晃。 他瘫坐在地上。 这些年来,他每天进出、生活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恐怖之回想第十二夜:是一个老套的故事
红眼睛
一个单身青年小张,前段日子刚刚失恋,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公园里溜达,此时已经是凌晨2点了,他一个人在林阴下走忽然看见前面坐椅上坐了个身穿白衣的长发女人,此女头发盖过了脸背对着小张坐着,小张心里一颤,但还是走了过去说了声:"你好",只看那白衣女人一回头,小张一惊,心理那个高兴,一个超级大美女,于是小张和她攀谈了起来,原来这个女人也是刚刚失恋,心情不好就来公园散心,两个人聊的很投机,临别时两人互留了地址.
1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两个人靠通电话慢慢建立的感情,小张也在庆幸这段不易的爱情,但重点是两个人在1个月内还没见过面,经过女方的同意小张决定今天晚上去女子家,
这天晚上,小张按照原来留下的地址来到了女子的住地,上了5楼来到502,"咚咚咚"..."咚咚咚"...小张敲了半天门也没见人来开,于是小张拨了对方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停机’,小张非常郁闷的走了.第二天,小张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那女子打来的说自己手机欠费停机,自己有事情出去了,很不好意思,答应今天晚上在家等小张,小张非常激动.
当天晚上小张又来到了女子的住地,依旧是502"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还是没人,小张纳闷了,又拨了对方的手机,但还是停机,小张想不通,过了5分钟敲门还是没人来开,小张非常失望,临走前小张往猫眼里望了眼,红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请.小张只好转身走了.
第二天晚上小张拨对方电话还是停机,于是小张不甘心又来到502 女子住地,敲门没人,打电话停机,小张非常失望,网猫眼里看还是红红的一片刺眼的光,这是楼管大妈刚好来5楼打扫卫生,见小张在502门前,问他:"你找这","502的女孩不在么?"...大妈惊奇的看了他一眼:"1个月前就死了,上吊死的"小张瘫坐在地下........
据说:人上吊死后眼睛是红色的,小张往猫眼里看其实那个女鬼一直在和他对视.......
恐怖之回想第十三夜:
缝隙
我的床头,和墙之间有条十厘米长的缝隙。
每晚睡觉之前,我都会努力推床,把床和墙紧紧贴在一起,然后才能安心睡去。
可第二天早晨起床,我就会发现那床和墙之间又出现了十厘米的缝隙。
就像是磁铁的同极相斥,那床和墙似乎永远都要保持这一点距离。
我很纳闷,还以为是自己晚上睡觉不老实,才让床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于是,我每晚睡觉之前都要推床,让床和墙严丝和缝。
天长日久,这几乎成了我的习惯。
有一天晚上,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开始数绵羊。
数到二百零七只绵羊的时候,我听见缝隙里似乎传来悉悉唆唆的声音,又感觉床在动,于是我趴在床头那里朝缝隙里看去。
我看见一双干枯的手,从墙里伸出来,用力的把床向外推。
我问:你谁啊?推我床干嘛?
墙里面有谁说话了:你这床是白桦树做的。
我说:好像是吧?干你啥事?
那墙里的声音说:我就是在白桦树上吊死的,闻不了白桦树的味!
恐怖之回想第十四夜:
白桦树
在我居住的小镇里,街道两旁栽种着白桦树。
那是一种颜色惨白的树,树皮的颜色很像贫血病人的肤色。
树皮上的疤痕很像一个个眼睛,我从来不敢和那些眼睛直视。
我上小学的时候,那些树只有两米多高,大腿粗细。
现在我四十五岁,那些树还是两米多高,大腿粗细。
它们似乎完全停止了生长。
小镇上的人似乎都没有觉察这件事。
他们每天早晨在树荫下走着去上班,晚上又顺着树荫走回家里。
没人注意那些树。
有一天晚上,我吃过晚饭,和妻子一起出去散步。
妻子是医生。
我们俩走过那些白桦树,我突发奇想,指着一棵树问妻子:你不是医生吗,你知道这树皮为啥这么白吗?
妻子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告诉我:大概是贫血吧。
我笑着和妻子离开了那棵树。
那棵树看见我们走远了,抖了抖树叶,问身边的另一棵树:三儿,你听见那个医生说的话了没?
三儿说:啊,听见了,小四,我说咱们咋这么白呢,原来是贫血。
小四说:不止白,还不长个儿,都是贫血害的。
三儿说:那可咋办啊?
小四琢磨了一会儿,跟三儿说:贫血就是缺血,得输血才行,你看见那个医生的丈夫了吗?
三儿说:那个胖子?
小四说:对,那胖子肯定血多,等会儿他俩溜达回来了,你就伸出树根把他撂倒,咱把那胖子的血抽过来。
它俩以为我没听见,其实我根本没走远,我把妻子打发走了,自己就躲在离它们不远的一个拐角,他俩的阴谋我听得真真的。
我看见旁边有一个修自行车的车摊,我向修车的人借了把斧子。
我拎着斧子走过去。
小四慌了,他说:你想干啥?
我嘿嘿一乐:我想盖房子,就缺点木料。
说完,我抡起斧子把它干倒了。
三儿在旁边看得浑身直哆唆,那树叶也跟着哗哗的响。
我二话不说,把它也干倒了。
紧接着我就让城管给抓着了,他们要罚款,我说自己这纯属是自卫,这两棵树要抽我的血。
没人信我,不过他们没罚我。
他们把我当成了疯子,放了。
恐怖之回想第十四夜
房子
我是精神科的医生,到我这来看病的精神病人很多。
病情更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有一天,几个人架着一个男人来找我。
男人奋力敌住众人,死也不进门。
我只好走到外面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几个人告诉我,这男人是他们的亲戚,最近犯了精神病,一天到晚不进房子,就连吃饭睡觉都在外面,除此之外一切行为正常。
我没见过这样的病患,不过也不吃惊,因为精神病人本来就是什么样的都有。
我问那个被架来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进房子里去?
男人说:呸!我家的房子要吃了我!
这种病人经常会出现被人迫害的幻觉,可觉得自己被房子迫害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说:那你就搬家好了。
男人说:没用!我试过了,可所有的房子都串通好了,不管我住哪所房子,都会被吃掉。
我问了一下他的亲戚,他的家族没有精神病史,不是遗传,很可能是因为在某件事上受了刺激,才会发病,而且这件事很可能与房子有关。
我又问男人:房子为什么要吃你?
男人说:那天我打算在墙上开个窗户,把房子弄疼了,所以它就要吃我!
看来是没救了,我告诉他的亲属,看来需要住院治疗了。
于是我们七手八脚的把他塞进病房,完全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把他锁在了里面。
我告诉他的家属,回家拿些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来,做好长期治疗的打算。
家属于是都回去了。
那男人刚开始喊得很起劲,后来就没了声音。
晚上,家属带了被褥回来,打开病房,发现男人变了样子。
他好像被一副巨大的牙齿咀嚼过,肉、内脏、骨头都混在了一起,模糊中还能看到巨大的牙齿痕迹,他的身体,已经如同一团烂泥一样惨不忍睹。
如果你想象不出来他的样子,请你找一只活青蛙,放在嘴里嚼到七分烂,再吐出来看看就会明白了。
恐怖之回想第十五夜
青蛙
我小时候很喜欢玩青蛙。
每次在水塘里抓到青蛙,我就把它肚皮朝天按在地上,用指甲撕开它下巴上的皮肤,然后把它的皮一点点扯下来,就像脱衣服一样。
皮肤全部被扯掉,露出鲜红的肌肉和白色的筋骨,青蛙也死不了。
我把它身上洒上酒,放回池塘,让它在同伴面前光着屁股跳抽筋舞。
后来我长大了,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
我的儿子很壮,妻是陕西人,乡音不改,叫儿子就说“娃”。
儿子刚学走路那会儿,总跌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妻见了有趣,就叫儿子“青娃”,叫来叫去,大家都知道儿子的小名叫“青娃”。
我觉得这叫法很不吉利。
让我想起来了那些青蛙。
不过,倒也没出什么事。
儿子上学,毕业,工作,找了女朋友。
有一天,我们爷俩坐家里喝酒。
我说:儿子,对象处咋样了?快结婚,我要抱孙子。
儿子说:黄了。
我吃惊的问他: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就黄了?
儿子的眼泪下来了,他端着酒杯,狠狠的一口把酒酎掉。
我说:慢点儿喝,跟爹说说怎么回事儿。
儿子说:她怕我。
我说:怕你什么?你跟人家发脾气了?
儿子噌的站了起来,把衣服脱光,用指甲掐着自己下巴上的皮肤,一下撕开,扯着,把身上的皮都扯了下来,露着浑身的肌肉、血管和筋脉,手里举着皮,两只裸露在外的眼球死盯着我。
他问我:你说她怕不怕我?
恐怖之回想第十六夜
喝酒
深夜十二点半,我和王二在小酒馆喝着酒。
喝红星小二,我们俩已经喝了六个。
酒馆不大,就四张桌子,我俩坐门口,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坐在角落里,吃着面条。
王二有点喝高了,脸上紫红,觉得热,就脱了衣服搭在椅子背上,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也是紫红。
王二是货车司机,他可是开着大货车来的。
我说:要不你少喝点,一会儿还要开车。
王二说:操,怕啥,我喝两斤也照样上路,盘山的路,下面都是悬崖绝壁,车轱辘都要悬空一半,有了酒壮胆开车才不走样。
王二又色迷迷的看服务员,小声的跟我说:这小姑娘真好看,你看那身肉,都能掐出水来。
我嘿嘿乐着也看。
王二喊:服务员!
那小姑娘就扭着屁股走过来。
小姑娘问:你俩还要点儿啥?
王二说:不要了,就是看你眼熟,你是哪人?
小姑娘说:我也看你眼熟呢。
王二就嘿嘿的笑,俩人就在我面前拉着关系。
王二说:我开货车走南闯北的,哪都去过,说不定你还坐过我的顺风车呢。
小姑娘说:我说咋看你眼熟呢,我肯定坐过你的车。
王二说:就是,看你眼熟,你家到底是哪的?
小姑娘说:不说,说出来怕吓着你。
王二就乐:你家还能是坟地里的,还怕吓着我。
小姑娘一笑,一扭身就钻进厨房去了。
王二似乎还在想在哪见过那小姑娘。
我一捅他:想啥呢,你还真见过人家不成。
王二说:嗯,眼熟啊。
我俩就继续喝酒,王二的话少了,还在琢磨这事儿。
一会儿,一瓶红星小二又见了底。
王二忽然抬头,盯着我说:坏了,我想起来我在哪见过她了!是在四方岭!
我说:想起来就想起来了呗,有什么坏了?莫不是你占过人家便宜?
王二哭丧着脸说:要是占点儿便宜就好了,我去年在四方岭喝多了开车,压死了一个人,就是这个小姑娘,当时我下车看得真真的,就是这个模样!
我吃了一惊,看了看角落里的黑衣男人,发现他好像没注意我们,我小声说:你先别慌,这世上哪里有鬼!这小姑娘可能就是长得像,再不就是那个死人的孪生姐妹,你可别一害怕露了底!
王二说:我能不害怕吗,万一是个鬼来报复我咋办?这小姑娘的模样我记得特别清楚,大眼睛,鼻子有点朝天,嘴不大,梳条辫子,就是这个服务员!
我说:像个男人!不就是撞死个人嘛!冷静点!别让坐后面那男的听见了。
王二又要哭了:我不是撞死一个。
我脑袋都大了:你还撞死谁了?
王二说:当时这小姑娘是和一个男的一起走的,我把他俩都撞死了。
我说:你确定都死了?
王二说:那还能骗你,我下车去看,俩人的身子都压瘪了,肠子骨头散了一地,压得眼珠子都鼓出来了。
我说:那得多疼啊。
王二说:就是啊。
我说:那男的长得啥样你还记得不?
王二说:四方脸,厚嘴唇,短头发,嘴里还渗着血,和你挺像。
我的嘴里喷出一股血,那血顺着我的下巴淌着,我把脸凑到王二眼前,说:是挺像吗?你再仔细看看。
王二看了看,红着眼睛喊道:操!不是像!就是你!
我把脸一侧,看着坐在角落里那个黑衣男人,我问他:你看我像不像?
黑衣男人显然听见了我和王二的对话,再看见我嘴上血红一片,吓得晕了过去。
我说:王二,这回快点儿,别一翻兜又醒了。
王二说:没事,这人要是醒了,我还像上次对付那个一样,一棍子打晕。
我说:别老打打杀杀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快干活,看看这回能赚多少。
王二拎着棍子翻那男人的兜去了,我又冲厨房喊:翠花,快给我整条毛巾来擦擦脸,要不一会儿我出去非吓死人不可。
恐怖之回想第十七夜
做菜
我干的是盗墓的勾当。
这次,我失手了。
我被同伴关在了一个墓穴里。
当然是为了钱,我把里面的宝贝一件件的递出去,然后我的同伴们把我关在这里。
我努力的想出去,可惜外面已经封死了。
是倒霉,还是因为我太笨了?
带的干粮都已经吃完。
我饿了两天。
可我有门手艺,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我劈开了棺材,里面的死人还没烂光,身上爬满了蛆虫。
蛆虫不全是蛆,有没腿的蛆、蚯蚓、蜓蚰、屁股上长着一对大钳子的不知名灰色肉虫,有多腿的蜈蚣、马陆、蚰蜒、千足虫。还有一些虫子奇形怪状,我都叫不上名来,不过看起来应该没什么毒。
我在地上找了只青花大碗,把虫子抓进碗里。
真不少,足足有大半碗,两斤多左右,人肉养成的虫子,肥美多汁,在青花大碗里扭动的肉滚滚的身子,看得我饿火直升。
死人腐烂得刚刚好,可以看见皮肤下浮起了一块块白色的油膏。
拿了把小刀,挑开皮肤,把那油膏一并的挤进青花大碗里。
我把棺木劈烂,用它烧火。
又把大碗架在火上,用尸油炒里面的虫子。
盗墓的都随身带着一包盐,可以用来解毒醒脑。
虫子熟了,我捏了撮盐放进去,满墓室都是炒虫子的香味。
我捏了只虫子放进嘴里,嚼起来。
喷香。
真是人世间最佳的美味,就算是再有钱,也吃不到这东西啊。
谁在拍我的背?
回头一看,我的娘唻,竟然是那个烂透的死人。
那死人流着口水,盯着碗里的虫。
看来这死人是闻到香味了,起来吃虫。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死鬼,虫又是长在他身上的,分一半给它吧。
我俩各一半,都嚼得快,我饿了两天,看那死人烂的程度,许是饿了两个月也说不定。
一人一尸吃完了虫,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起来。
为啥?
都没吃饱。
我说:你再躺回去,再长些虫出来,咱俩接着吃。
死人说:你看我烂这样了,油都让你给挤没了,还能长出虫来吗?要不,你躺那吧,死了之后就能整出点尸油来,长出点虫子来,咱俩接着吃。
想想死人说得也在理,我就躺在地上,等着自己身体里的油膏浮到皮肤下,等着自己的身子变得千疮百孔,等着虫子从我身上的孔洞里长出来。
我舔舔嘴唇,到时候,又能吃到尸油炒蛆虫了。
恐怖之回想第十八夜
异音
若大的录音棚里,只剩下我这个导演,录音师小潮和正在配音的李繁梅。
小潮愁眉苦脸的看着我,好像谁欠了他八百块钱似的。
“又不是我耽误你和女朋友约会,你看我干嘛,再来一遍!”我说道。
“导演,太烂了吧,这女孩,除了声音比较像柳恬,你看她配的那叫什么玩意儿啊!语气完全不对路,整个就是在读稿子!”小潮一脸不屑的表情。
我有什么办法,这部电视剧交给我们公司的时候,是老总指定要柳恬来配女一号的音,现在好,三十五集的电视剧柳恬配了二十一集,剩下的十四集还没配,她就失踪了。
真的是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刚开始,我们拨她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拨她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一个星期后我们给她在大连的父母去了电话询问,她的父母说她根本就没回来,而且已经一个月都没给家里打电话了,现在一听说女儿失踪了,反而向我们要起人来,这责任谁敢负啊,吓得我们赶紧挂电话报警。
半个月过去了,警方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人家制片公司和我们签的合同是一个月配完三十五集,现在还有半个月,还有十四集没配。所有人都傻眼了,换人从头再配的话,时间绝对来不及了。没办法,大家只好先把自己的角色配出来,只剩下女一号的声音空着。
老总就是老总,遇到什么事他都有解决的办法,这次他竟然从劳务市场找来这么个瘦瘦的,叫李繁梅的小女生,她的声音简直就和柳恬一模一样,只不过,少了一点灵动,显得有些平淡而已。
昨天是李繁梅平生第一次录音棚,她低着头,看着地板,也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紧张,脸颊上还流着汗,她捏着自己的裤子,自我介绍了一番:“我叫李繁梅,十九,吉林来的。”
真是很朴实的一个小姑娘,她说自己来这座城市本来是想当保姆的,能给大明星配音这辈子都没敢想过。她的普通话说得很好,稍微有些东北口音,如果哪句话配得出现了口音,只要纠正她一次,她就能马上改过来。
可问题也跟着来了,李繁梅毕竟不是专业的,说到底她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配起音来颠三倒四的,不是跟不上口形就是声音平淡没感情,从昨天到现在只配出了不到半集,质量还不过关。
不止是小潮着急,我也急坏了,从昨天到现在我已经把李繁梅从录音间拽出来训了十几次,可这姑娘越配越紧张,再加上昨晚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就起来赶工,现在嗓子已经有点哑了。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我知道大家都已经到了极限,再不休息一下都要垮掉了。
“停吧停吧!小梅你休息一会儿,别把嗓子累坏了,小潮,放你仨小时假,去吧。”我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挥挥手,小潮乐颠颠的打着手机找女朋友吃饭去了。李繁梅低眉臊眼的从录音间里走出来,大气都不敢喘。
我不想再责备她,这孩子已经尽力了。
“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去。”我边穿衣服边对李繁梅说道。
她却摇摇头,说道:“不了不了,王老师,我这还有饼干什么的,我随便吃点就行了,我想再熟悉熟悉台词。”
“别说傻话了,那怎么行,工作归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身体。”我说道。
看我这么坚持,李繁梅答应了,她一声不响的跟在我的身后,出了录音间,就是长长的走廊。
走廊里静悄悄,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拍了墙壁一下,天花板上的那一串声控灯亮了起来。
我走在前面,李繁梅就跟在身后。
她的脚步很轻,轻得就好像根本没有人跟在你身后。
没有人?
我忽然间觉得,李繁梅好像已经不在我身后了,长长的走廊里,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
“怎么了?王老师?”
李繁梅的眼睛盯着我,她和我的距离还不到一米,我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
啊,她还在,原来,她一直紧跟着我。
“没,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想吃什么?”我说道。
“什么都行,我刚到这儿,不知道这儿附近有些啥地方,你选吧王老师。”李繁梅说道。
“好吧。”我转身,继续走。
今天的走廊好像很长,总也走不到头。
录音棚是在十七楼,这条走廊的尽头,就是电梯。
我没有加快脚步,那样做会让李繁梅发觉我的心慌。
我竟然,开始害怕这个李繁梅。
终于走到了电梯前。
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一回身,却发现李繁梅不见了。
“小梅!小梅!”我大声的叫着,可是没有人回答。
我感觉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了。
不管她,我要赶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我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没有反应。
电梯坏了?
我掏出手机,这才想起录音棚里手机是打不出去的。
于是我向着录音棚里跑去,那里有一部电话 回到了录音棚,我先四处找了一下,却没有发现李繁梅。然后我操起话筒,拨通了楼下管理处的电话。
话筒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电话也坏了。
录音棚是没有窗户的。
为了保证隔音,所有的窗户都用水泥封死了,而楼上楼下都用隔音板包裹着,就算在里面引爆一颗炸弹,在外面也绝对听不到丝毫声响。
我被禁锢在这个录音棚里了。
桌子上,有我走前喝到一半的咖啡。
我的手抖着,端起了那杯子。
狠狠的喝了一口。
随着杯子的倾斜,流进我嘴里的不仅是液体,还有一块滑腻腻,软乎乎的东西留在了我的口腔里。
是什么?是果冻?我的杯子里怎么会有果冻?
我用舌尖轻轻的接触着那东西,似乎有些腥咸,我把它吐在桌子上,仔细的观察它,那,那竟然是一块人的舌头!
“呕……”我吐了一地。
吐完了,我坐在地上,揉着太阳穴,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是该好好思考一下的时候了,首先是李繁梅消失,然后是电梯失灵,电话打不出去,最后是杯子里的舌头,这都是怎么回事?闹鬼了?不!我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这一切肯定都是李繁梅搞的鬼!
她肯定和柳恬有什么关系。
也许,她是来找我替柳恬报仇的。
没错,柳恬的失踪,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柳恬,已经被我杀了。
那是半个月前的晚上,柳恬敲开了我家的门。
我是单身,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对于刘恬的拜访,我感到很不解,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个很内向的人,虽然我们经常会合作,但她除非是工作上的需要,否则很少和我说话。今晚,她来干什么呢?
柳恬似乎看出了我眼睛里的疑问,淡淡说道:“王老师,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小柳?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我一定尽力。”我说道。
“杀了我。”柳恬说道。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杀了我。”柳恬看着我,不像是在开玩笑。
三更半夜,一个女人跑到我的家里,求我杀了她。我的脑袋一片混乱,这叫什么事啊?我长这么大也没遇到过这种事,莫非她是精神病患者?不会啊,我怎么看她也不像,还是,有什么阴谋?
“小柳,你大半夜的跑这来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有些警惕的说道。
“别害怕,王老师,你听我说。”柳恬把声音压低,淡淡的说道:“我了解你,我能看得见你的内心,你有对血的渴望,你想过杀人对不对?来吧,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用力的掐下去,然后看着我慢慢的在你手里死去,那该有多快乐。”
每个人心底都潜伏着暴力。
柳恬的声音如同一条线,轻易的牵出了我黑暗的一面。
我觉得一股热血冲上了脑袋,一瞬间,什么伦理道德,什么法律惩罚,通通被我抛在了脑后。
我把柳恬摁倒在沙发上,用双手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咙,用力,再用力,没有一点挣扎,柳恬顺从的躺在那里,那双眼睛看着我,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在爱抚着自己。那眼神刺激着我,让我变得更加疯狂,
几分钟后,她死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柳恬的尸体,我傻了。
怎么办,怎么办?对,一定要先想个办法把尸体处理好,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那些描写谋杀的电影。
只要一把菜刀就可以搞定这具尸体。
可是,事实证明我想得过于简单了。
我把尸体拖到洗手间,看准脖子,一刀砍了下去,柳恬的血喷射而出,墙壁上到处都是红色的斑点。
我真是太菜了,尸体要等到完全僵硬了处理才不会留太多的血出来。
不过既然已经干了,那就干彻底吧。
脖子的肉很软,菜刀又够锋利,只是到了颈骨的部分有些难处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割下了她的脑袋。
万里长征才走完了第一步,我就已经累到要虚脱了。
没了筋肉的束缚,柳恬的脸变得很松弛,嘴张开着,露出了一截舌头。
我把那舌头割了下来,就算到了地狱,也不要再发出声音了!
几个小时后,我完成了生平第一次的分尸工作,把尸体的碎块都装在了一个黑色的大塑胶袋里,扔到了北江公园的人工湖里。
收回了思绪,我盯着桌子上的那块肉,没错,那就是柳恬的舌头。
被我亲手割下来的舌头。
它应该和柳恬的其它部分一起躺在水下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突然间,我感觉后脑一阵巨痛,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李繁梅。
她坐在一把椅子上,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我却是躺在地上,稍微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都已经被电线捆了个结实。
地上有一堆花瓶的碎片,看样子我是被花瓶砸晕的。
中招了。她趁我不注意时打晕了我。
“小梅,你,你这是干什么?快把我放开!”我努力的晃动着身体,大声的喊着。
“别着急,王老师,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作者筘筘:991520961李繁梅淡淡的说,那声音,和柳恬那晚的声音一模一样。
“好,好,我听,小梅,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我哀求着。
“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捆住,就是为了让你安静的听我说完这个故事,把你放开,你就会跑了。”李繁梅说着,蹲下身,把我的鞋和袜子都脱下来,又把那两只羊毛袜子都塞进了我的嘴里。
如果我被放开,我才不会跑,我会像杀死柳恬那样,把你也送进地狱!我在心底诅咒着这个变态的女人,嘴里却只能呜呜的乱哼着。
“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但我从出生之后,就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姐姐或妹妹,那是一种双胞胎之间的奇妙感觉,我和她之间有一根看不见摸不到的线,将我们紧紧的连在一起,我猜,那个我从未见过的姐妹也是有这种感觉的。”
“十六岁那年,我到这所城市上学,有一天,我在北江公园遇到了柳恬,我们俩虽然样子完全不同,但都觉得彼此已经认识了很久,就像是孪生的姐妹。我和她合租了一间房子,我们住在一起,每天都会开心的聊天到深夜,慢慢的,我和她越来越像,就连声音,都和她一模一样了。可是,后来她对我越来越厌烦了,她说我总是管着她的,不管什么事都要过问,她说她已经受不了我,让我离她远点儿。可是,我却不能失去她。她背着我偷偷的搬了出去,可她忘了,我和她有一条线在连着,我们谁也躲不开谁,我又找到了她,继续和她住在一起,她生气了,开始打我,骂我,甚至想杀死我,可我就是不能离开她。”
说到这里,李繁梅盯着我的眼睛,那眼神满是杀机。
“是你!是你杀了她!我能感觉得到!可我也知道是她自己去你那送死的,她去送死,完全是为了摆脱我。”
不对,不对,完全不对!你们两个除了声音之外,完全不一样,柳恬一米六五左右的身材,而你只有一米五几,你们的样子也是天差地别,柳恬是瓜子脸,而你是圆脸,年纪也不对,柳恬已经二十七岁了,而你才十九岁,只从年龄上看她们也不可能是双胞胎!
我的嘴里塞着那团袜子,根本说不出自己的疑问。
我真想大声的喊出来,你和柳恬都是精神病!
我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声音!对了,为什么她的声音会和柳恬一模一样?
我想起了柳恬找我的那个夜晚。
她只用几句话就成功的把我变成了杀人犯。
柳恬的声音,永远是淡淡的,她那种独特的配音,获得了很多人的认可,现在想起来,吸引人的不是她的风格,根本就是她的声音本身。
那不是这个世界的声音。
那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如果说她们是双胞胎,那一定不是这个世界的双胞胎,她们肯定是地狱里的双生子,跑到人间后,又借着那根剪不断的线寻找到了彼此。
而我,把其中的一个又送回了地狱。
另一个又怎么会放过我。
李繁梅的眼睛里闪着一丝兴奋的光彩,她拾起了地上的一块花瓶碎片,慢慢的走向我。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导演!我回来了,今天可早点收工吧,我女朋友都快和我分手了,你知道她今天说我什么吗,她说……”
是小潮,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了录音间,可话只说了半截,就被看见的场面惊呆了。
我得救了!
小潮,快来救救我!我在心底大声的呼喊着。
可小潮却向我扑了过来,嘴里还大声喊着:“住手!导演!你疯了吗?”
我,确实是疯了。
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医生的诊断是精神分裂。
经过一年的治疗,我回忆起了真实的一切。
柳恬那天晚上确实去找过我,因为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和她商量。
她到我家后,我马上动手杀了她,自然,她根本没有时间对我说那段鬼话,那些是我的幻觉。
杀了她之后,我把她分尸了。
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我把她的舌头割了下来,放在口袋里,每天带着它上班。
而李繁梅出现后,我再次发病了。
我把舌头塞进自己的杯子里,然后给自己的大脑编造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还幻想自己被李繁梅暗算。
其实,是我打晕了李繁梅,用电线把她捆了起来,嘴里还塞进了两只袜子。
而张潮生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我拿着花瓶碎片,正要对李繁梅下手。
根据他和李繁梅的证词,警察查清了一切,包括我杀死柳恬的事。
可作为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我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所以,我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对我的治疗很有作用,一年后,我已经很少发病了。
主治医生告诉我,经过观察,我恢复得很好,再有三个月左右,我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为了能出院,我已经装了一年的所谓“正常人”,这是值得的。
医生问我,你出去后,最想干什么?
我说:我想去别的城市发展,因为这里已经不适合我了,我的经历肯定会让别人害怕,我不想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医生满意的点点头,显然,他很满意我这种回答,这表示我已经具有正常人的思维能力了。
我暗暗发笑,其实,等到我出去的时候,我最想干的就是去拜访一下我的老朋友,李繁梅。她的双胞胎姐姐柳恬还在地狱里等着她呢。
恐怖之回想第十九夜
买肉
曲靖来中山市公安局报案那天是五月四号的上午,正赶上我在局里值班,和其他几个值班的同事打扑克,我那天运气很背,贴了一脸的小纸条,还画了几只小王八。曲靖本来是哭丧着脸报案来的,一进值班室看见我就乐了。
我赶紧一抹脸,把小纸条和王八弄干净了,告诉她严肃点,有事说事,别拿我们公安干警取笑。曲靖这才想起自己是干嘛来的,又哭丧着脸说道:“我把柳恬弄丢了”。
那几个值班的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是报案来了,哄的一声都散了,都乐得在值班室打打扑克看看电视,谁也不想接案子。就剩我一个在屋里了,没办法,接待她吧。虽然失踪案应该是别的科的事,跟我们刑警队根本不挨边,但是值班的警察是没有什么案件范围划分的,接到什么案子就得马上处理。
我问她:“柳恬是什么东西?丢哪了?”
曲靖说:“柳恬是我同事,我们俩上山去玩儿,结果她走丢了。”
我看出来她挺激动,就先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平静一下,了解情况后,我大致对柳恬的失踪有了一个推测。
整件事情是这样的。
柳恬和曲靖在一个公司工作,两个人是同一年进入公司,年龄也差不多,又都喜欢户外运动,所以关系一直很好,经常在假期结伴出游,今年的五一劳动节,公司放了一周假,两个人决定利用这一周时间去登山。她们选的那座山叫哭庙山。这名字听起来很怪,但山上确实有一座庙叫做哭庙,据说是明代中期当地的一位举人修建,里面供奉着一尊愁眉哭脸的女人像,谁也说不清楚那人像是谁,又是怎样的来历。
哭庙山其实不远,就在这座城市的南边,出了市郊再走十几公里就是了,当时,两人开着车,驶出了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心情好极了。见到哭庙山后,两人的心里更畅快了。哭庙山不高,山上青松翠柏相映,景色不错,而山顶也常年的云雾缭绕,很有一番水墨意境。
这山景色虽美,却是很少有人来游玩,原因就是这座哭庙。
因为大家都不认识哭庙里供奉的那位大仙,所以这庙根本没有人去拜祭,还有人传言,说这庙不干净,经常在半夜听见有女人的哭声,极其凄惨。
柳恬不怕这个,因为她一年前就来过这里,当时她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所以每个月只要有空闲的时间,都要来这里转转,听说曲靖一次都没来过这,柳恬觉得很可惜,于是决定带着她一起上山,让她也见见这山上的绝美风光,曲靖很高兴,觉得要找就找一个比较刺激的地方去玩,这样回来和同事也有得吹,于是就和柳恬一起出发了。
到了山脚后,两人把车锁好,带着帐篷等必须品上了山,在山上转了一会儿后,两人选了个干燥的地方搭起了帐篷,打算在这里过夜。
帐篷搭好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柳恬让曲靖等着,说是要到附近买些野味让她尝尝鲜,曲靖以为柳恬是在开玩笑,也没在意,就在周围拾些树枝准备生火做饭。
没想到,柳恬真的带了一堆肉回来 曲靖很惊讶的问她:“这是从哪买来的?”
柳恬的答案没有让她释然,反而更是觉得匪夷所思。那肉,竟然是在一个没有人的山洞里买的。
事情要从一年前柳恬第一次来到这说起,在第一次登山中,柳恬在半山腰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虽然区区折折的,但并不深,只有十几米。
在走到几米深的时候,柳恬在地上发现了一堆肉。
那肉看起来很新鲜,几乎没有脂肪。柳恬想,也许是山上的猎人打到的野兔、山猪之类的野味,因为打了太多拿不下去,所以留在山上一些。
柳恬饿了,她带上山的食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