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出奇的暖和,没有往常凛冽的风,没有厚厚的雪,这是我来这个城镇后,度过的最为暖和的一个冬。每日,若不是浓雾褪尽后,看到满枝白头,以及地面上铺开的那一层似雪非霜的银白,真让人怀疑,冬天是否遗忘了关顾这个小镇。
清晨,是在孩子的咳嗽声中醒来的,摸黑为她掖好被角,人却就此没了睡意。孩子从今天起放寒假,我又可以睡到自然醒了。习惯性的在起身喝水时撩起窗帘。窗外,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顺手拿起手机一看,才五点多,离阳光盛开尚早。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呼呼声,心安然,很多时候,都是枕着这熟悉的酣声紧跟着跌落在梦里,这是长久以来的习惯,而很多柴米油盐中的爱哪一点不是经习惯渗透而成的?
今晨,终是无眠。拿手机随心浏览空间,于我这亦是习惯,既可催眠亦便于顺手记录。许是太早,空间没任何关于今天的动态,点击收藏,经直去了那个名叫落笔天涯的女子的半亩花田。那字,那词,皆是一眼入心。这些天来,偶有空闲,都会去读她的字,一段,或是一篇,任它一字字落在眼里,至直心柔软滴水。于她,我终是寻常的陌生人;于我,她是文字里邂逅的另一个自己。所有这些,我只自知,有些遇见,那是只属于自己的传奇,与她人无关。任字的暖穿过夜的黑,看阳光自心底铺开,微笑自眼底涌动,然后轻轻爬上唇角。若可,我多希望在每一个清晨或是深夜都能醒在这样的字里,或是在这样的段落中睡去,即便这一世我们谁也不识谁!
午间,像往常一样在电话里陪婆婆闲话,与她一起闲聊着那些我未曾参与的久远的以往。临挂电话时,婆婆仍不忘叮嘱:说她那里下了一指多厚的雪,要我给孩子穿厚点,别受凉了。这样的嘱咐但凡下雪天都不会少,嘴里心头应承着,心里却想着:雪怎么又忘了来我这里?相距不过七八十公里路,怎可以有天上人间般的差距?今冬的雪似乎都落在了婆婆所在的城市,每一场都落的那么淋漓尽致,暖,便留在了我这里!
刚刚放下电话,铃声又响起,除了他却是谁呢?意外中显示的却是妈妈的号码,拨过去听到她温煦的声音,方才安了心。絮语中得知妹妹已经买好了回家的车票,归期近在眼前,心喜之余徒生歉疚,心里正思付着该怎么告诉妈妈今年不能回去陪她过年,而她老人家像是猜透我心思似的-----“知道你今年回不来,好好照顾你婆婆,别操心我跟你爹……”就这样,母亲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每一字都透出母女俩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知女者莫若母,只是心里却并不因此而轻松多少,幸好妹妹弟弟都会回去,这怎么都是一种安慰。
傍晚时分,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嬉笑着打开门,在他低头换鞋的间隙,见他发丝上闪着亮晶晶的东西,某处还隐约见白,伸手为他拂去才发现是雪。原来,忙着准备晚饭的自己根本没在意到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盛好饭,移步阳台处,隔窗望过去,只见那雪已给外面世界披上了白色的羽衣,顺着街灯,看到它们不紧不慢的落着,心底里却已不怎么在意了。即便这一场雪铺天盖地,春天也已经在不远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