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柿子正红时
文.陈雨涵

当落叶随风飘零，秋天便预示着来临，当人们徜徉在收获的喜悦之中时，季节迈向深秋，一树柿子红了，经过霜打的柿叶，在秋风的吹拂下，一片片凋落，一个个红艳艳的柿子如同热恋中的恋人，紧密地相拥在一起，压弯曾经笔直的枝条。远远望去，又像一盏盏灯笼，在秋日的阳光下，如诗如画，美丽诱人。

我虽然出生在豫西的丘陵地带，在那里成长，也吃过并且见过秋天的柿子，但是居住在黄河岸边小城的我，对大山深处的柿子不是一般的喜欢。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和同事一起去王屋山游玩，途经同事小欢的老家，也是这一次停留，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这是一家普通的农家小院，红砖瓦房，窗明几净，小二楼上的栏杆上挂满了玉米，辣椒。惹眼的要数围着小院的那几颗柿子树，四季轮回里守护着一份拙朴，同时也在秋季里撑起了一片希望的天空。欢子说他们的家的柿子比别人家的大，还比别人家的柿子甜，一入口便知晓，结果不同凡响，也就是那一次无意间的品尝，欢子为此许下了今年还让我们吃到他们家柿子的承诺。一句不经意的承诺在秋季的那一个早晨里，在秋日的阳光里划下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挂满枝头的柿子在几个体面男人的笑声中幸福的颤动着。

时间在美丽的承诺中似乎过得特别的快，收获的季节眨眼间不期而至。在一个周末的上午，几个同事相约，走进大山深处，观王屋红叶，领大山秋日的风采，并顺便去欢子家摘柿子吃。

下午游玩归来，车子停在了欢子家的门口，几个大老爷们没有顾得上路途的辛劳，便一起来到柿子树下，他们家的柿子和别人家的柿子确实不一样，呈扁圆形，表面为朱红色，细润而光滑，色泽艳丽，果面光泽如水晶，欢子说这叫做火晶柿，在深秋成熟后，树叶全部落掉，树上只剩下柿子，就像是一个个红玛瑙，晶莹而透亮。柿子已熟透了，果皮极易剥离，轻轻地剥去上面薄薄的一层皮，用嘴轻轻的一吸，甘甜而清凉的液汁便滑入口中，又凉又甜，像是喝了蜜似的，满嘴留香。

望着我们亲手摘下的柿子，心中有一种无法说出的感动，将不是太熟的柿子装在欢子为我们准备好的纸箱里。他说这些柿子必须要存放一段时间才会散发香气，欢子说这句话时诚然的像是在拉家常，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胸前，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明明灭灭的像是一朵嫩嫩的柿子花。反复的想着欢子的话，多引人深思的话语呀，几个大男人站在柿子树下，抬头仰望着树上的柿子，是期待，是喜悦，是感慨，还是一种成熟后的失落？

从春雨清润下的鲜嫩，顽强，彰显着潜无声迹的晖硕力量，让人感受到振奋和希望。到立夏时那些淡黄小花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在清越的夜风中散发的淡淡的花香。接着就是在立秋后，墨绿的柿冠里枝丫底部第一片老树叶开始发黄，到柿子散发着特有的香甜，和宝石般的光亮。时间在见证岁月沧桑的同时，会醇香友情的杯盏，会让人们学会在时光的锋芒中进退取舍，在柿子一步步走向成熟的季节里感受生命的美好。在这样一个经济时代里，人人都在为自己的美好生活而不停的忙碌着，当我们拼搏在都市前沿的时候，欢子同时也走在大山的路上，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有时候偶尔的一个短信，足以让对方得到慰藉，一句很经典的话语，甚至是一句人生的格言，让我们反复的琢磨其中之真正的含义。面对着箱子里的柿子，看着欢子游走在大山和城市之间，保留着自己特有的那一份淳朴，这不得不使我静下心来，停下来调整自己的呼吸，像那些红红的柿子一样，拨开浓密的枝叶，朝着阳光深深地，自由的呼吸。

每年到了美丽的秋天，有人赏秋，有人吟菊，有人咏莲，有人赞美满山红叶，更有风雅之士赏月下桂香。我伫立山里的柿树旁，放眼满枝头的红黄果实，数着绿叶间几片血红败叶，感受着万里江天的浓浓秋意。不用去塞外观赏金色胡杨，何必涉远去求红豆秋莲。我的思想、我的情感已融进这朴实无华的柿树，它一生中尽管没有醉人的花香，也不能奉献出希奇珍贵的果子，更不会有镜头和画笔的关注。但它也确实经历了春夏秋冬的一年节令，阅历了生命循环的一个轮回过场。我的秋天在淡泊、宁静中与柿树相知相恋……

写于2012年11月2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