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梦颐且簧淹
——题记
忘不了门前周而复始的橘子树
忘不了那条名叫:“来福”的小狗
忘不了那个细雨缠绵的秋天……
灰蒙蒙的天空,雨一直下个不停,给秋更增添了一份寒意。小小的我打着一把旧伞,在泥泞的地面上跳来跳去,玩得不亦乐乎。一位打着黑伞的大伯渐渐映入眼眸,由模糊到清晰。他的头发梳的很整齐,明显是才梳了不久,穿戴也比较正式。他和蔼的微笑着,变魔术般从身后递给我两个包子。我顿时咧开嘴笑了,因为在当时包子是很少见的,平常只能吃面条。他见我笑了,笑的更甜了,如孩子般。等我兴奋的跑去告诉外婆时,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正在洗衣服的抬起头,我跟随她的目光望去他的背影已消失在雨中。几乎从那以后,我每天早上都可以吃到香喷喷的包子,有时还可以喝到甜甜的牛奶。又过了不久,我便有爷爷了,我当时是开心的吧!
那时的我还小,小到似乎才开始有记忆。我忘了他给送包子时说了什么,和外婆说了什么。却深刻的记得他和蔼的微笑,雨幕中黑色的身影……如一幅幅水墨画定格在脑海中。
爷爷是个有些文化的人,以前当过老师,在村里也很有名,在街上走上一圈,大多数人都认识他。他的很多话和行为都让我很受教育。我很敬畏他,也很喜欢他。最开始喊他爷爷特别不习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也就离不开了,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爷爷似乎每天都很忙,一天中很少有时间会看到他,只有吃饭的时后才会在,原本大大的饭桌变得有点拥挤了。
我每天都屁颠屁颠的围着外婆转,无时无刻不在她身边。她在田里做事,我便安静的坐在田埂上专心致志的玩扮家家。她到别人家里玩,我会乖乖的贴在她身边。她们都很喜欢我,我知道在她们眼中我是个又乖巧又懂事的孩子。每次她们说起我时,外婆总会幸福开心的笑的合不拢嘴,然后轻轻的抚摸我的小头。外婆很疼我,很喜欢我。她从来没有吵过我,更没有打过我,从来都是我撒娇打她。外婆时常会跟我讲很多,虽然有很多我听得不太懂,但是我很认真的去听,仔细看她每一秒表情的变化,然后去猜测,理解。有时,我也会很想恋爸妈。可是,我不会说出来,只是偶尔躲在门后暗暗哭泣。因为我不想让外婆担心。
门前的橘子树开花了,结果了,又开花了……
后来,我跟随父母去城里读书了,很少才能回来一次。
每次回去,爷爷和外婆总会特别开心。他们总是想把最好的留给我。我几乎每次回去,都会有大包小包的糖吃,我知道是他们赶情后特意留给我的。那时候,仅仅是一包糖也会让额很满足。我说我喜欢吃方便面,他们便会买一箱方便面给我;我说我喜欢吃泡泡糖,他们便会为我买一盒泡泡糖;我说我喜欢吃甘蔗,外婆便会精心种下一田的甘蔗,等我回去吃,我知道这里的地理环境不适宜种甘蔗。光阴荏苒,不知不觉中,我渐渐长大了。爷爷仍然会为我找出很多好玩的东西,逗我开心。从会亮会唱歌的小灯笼到遥控赛车再到名贵的狮子狗,每一样都会使我特别高兴。
可是,那一年的除夕夜,本该安静美好的,因为我而变了……
父母和爷爷像往常一样围在温暖的火炉旁打牌。我坐在爷爷身旁,指挥着。父亲立即严厉的斥责我说:“大人打牌,小孩不要插嘴。”我赶紧埋下头不说话,愤愤的啃着苹果。爷爷突然反应很大,拍了一下桌子然后严肃的说:“这是我孙女,我愿意她看我的牌。”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了。我呆呆的望着火盆里跳动的刺眼的火光,心里乱糟糟的,不敢说话。外婆在一旁劝着,父亲也是一直在谦让。父亲对一旁惊慌的我说:“爷爷喝多了,你先上楼去写作业。”我呆呆的坐在楼上,听见楼下此起彼伏的吵声,以及杯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声音,还听到外婆伤心的劝声。直到吵到凌晨两三点左右,吵声骤然停了。爷爷要回他原来的家去了,等我下楼时,他已经背着他的衣服走了。父亲说他早有预谋,早就想回他原来的家了,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闹了一场。我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懂他们大人为什么这么复杂。我只懂外婆此时心里很难过,我也懂一切都回不去了,外婆要回四川去了。
后来的后来,我再次回来,已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了。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角落里大大的蜘蛛网。思念如蛛网,紧紧将我缠绕,包围。心似双丝网,终有千千结。
直到某一天,那个见到我便会亲切的喊我名字的小男孩已长成少年。那个被我一直喊做“徐妈妈”的年轻女人,如今已白了许多头发,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她像以前一样热情的喊我,我依旧腼腆的回答,一切似乎没有变,但似乎都变了。看到她老了这么多,不禁心酸起来,有种落泪的冲动。
原来,一切都悄然的变了。
原来,我们都长大了。
原来,那美好的童年已随风消逝,只剩下回忆的独奏,只剩下心中浓浓的化不开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