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镇宅师(5):骨灰有灵

发布时间:2022-09-15 12:59:59

  文|燕歌

  子鱼特约,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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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镇宅师(1):纯阳之体

  我是镇宅师(2):出道

  我是镇宅师(3):油画里的女人

  我是镇宅师(4):第一次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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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提示:本系列为小说,不要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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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次险死还生之后,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因为是在外地受的伤,所以住的也是外地医院,我怕父母和二舅知道,所以就和我师叔吴先生说好,一旦他们问起我,吴先生就说派我去海南办点事情,短时间内回不来。这期间如果他们打电话,我就编个瞎话,总之,等身子养得差不多好了,我再回去。

  师叔同意了,他要去交住院费,可是郭妍死活不让他掏钱,最后还是郭妍给我交了五万元住院费,我这样的伤,一个月绝花不完这些钱。

  我以为郭妍交完了钱就得离开,哪知道她不走,一定要留下来护理我。她的心里很愧疚,这回毕竟是她介绍的顾客,没想到差点送了我的命,看样子如果不让她照顾我一些日子,她能愧疚得生出病来。

  师叔暗地里对我说:“我跟郭妍说过咱们这一行的忌讳,相信她不会毁你,不过你要把持住,这样的女人,耳鬓厮磨的,你可千万别干傻事。”

  我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纱布,苦笑道:“我就是想干傻事,干得了吗?您放心回去吧。”

  师叔又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走的时候,他没告诉我,花钱雇了一个男护理工,专门伺候我起居。师叔很了解郭妍,她从小娇生惯养的,根本没伺候过人,留在身边给我说说话,解解闷还行。

  况且伺候我这种暂时下不了床的伤病号,有很多不方便,她一个女人无法胜任。在这一点上,师叔想得非常周到。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就在这座陌生城市的医院里度过。郭妍在医院伺候我,可我没让她住在医院里,一来床位紧张,二来她也住不惯。

  郭妍在医院边上的宾馆里住了下来,每天给我买饭,来医院里陪我说话,她还自己花钱,把我移到了vip病房,那是单人病房,使得耳根清静了许多。

  唉,有钱就是好啊。

  我问过郭妍,她画一幅画能卖多少钱?郭妍知道我的为人,根本不隐瞒,只不过说出来的数字,把我吓了一跳。

  她出国以前,最有价值的一幅画,在上海拍卖,成交价75万。

  我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她卖一幅画就能在我的城市买一套三居室啊。

  这还是几前的价,现在郭妍经过深造,更有名气了,只怕随便画一幅画,就得卖上百万。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我扳着手指头给她算账:“如果平均十天画一幅画,一年保守估计就是三十幅,一幅一百万,三十幅……三千万啊……”

  郭妍抿着嘴直笑:“你真是外行,画画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是中外驰名的大画家,也不敢说每张画都能卖大价钱。况且油画不比国画,要花很多心思的,一个月能画好一幅,就不错了。”

  我不敢深问,怕被她看成小财迷,所以就避过了这个话题。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会在这医院里住上一个月,等到腿骨和肋骨好一些了,可以打上石膏,拄着拐下地,那时候我就出院,回到我的城市里去养伤。

  我是不想让郭妍总陪着我,人家也有事业,也得挣钱,不能把时间都耽搁在我身上。

  可是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虽然不是什么祸事,但说来也够蹊跷的。

  起因是那天下午,我经过二十多天的休养,胸口已经不疼了,腿骨也接得不错,可以拄着拐下地走动。于是郭妍就扶着我走到外面晒太阳。

  多日不出门的我,感觉阳光刺目,但是照在身上很舒服。我们走到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下休息。

  将近四五点钟的时候,我正想回病房,对面长椅上来了几个人,围坐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谈。本来我觉得和我没什么关系,哪知道听过几句之后,我就来了兴趣。

  因为他们说的也是安宅的事情。

  我竖起耳朵细听,郭妍也一样,听了个大概。

  那一伙人是郊区的,送一个急诊病人过来,现在那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大家就在院子里闲聊。

  他们说的大意是老家新建了一座骨灰堂,可是谁进去都觉得心烦意乱,尤其是夜里,好像里面聚集了无数只蝙蝠在振翅乱飞,发出不可闻的超声波一样,令人耳根不得清静。族中的老人们找来了些大师大神,可是无济于事。连大神们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老人们说,可能是骨灰堂建的地方不对,侵占了魂的地盘,如果再没有好办法,干脆就拆了。可是年轻人们不同意,因为盖这座骨灰堂花费不菲,如果拆了太可惜,另外还要选址,再盖起来,每家还要再出一次钱。现在村里人为这事闹得很不愉快。

  我听得差不多了,就拄着拐走到他们身边说:“我去给你们破解破解怎样?”

  那伙人抬头看了看我,见我太年轻,都不屑一顾,一个上点年纪的中年人摆摆手:“我们说我们的,你小哥别插口。”

  我听了一笑:“我没撒谎,这件事情,或许我真的可以解决。”

  我为什么自告奋勇,因为我见郭妍为了我住院,花钱如流水,所以就想挣点钱,自己顾自己,少花人家一点。

  郭妍阻止我说:“你不要命啦?腿断了还有闲心给人镇宅?”

  我扭头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女施主,这你就不懂了,急人之难,乃我宅男的本份。”

  那中年人笑道:“这么说你不要工钱啦?”

  “不……”我笑了一下:“本大仙镇宅,须请来万千神佛,哪一个不得送上点路费啊。明码标价,一万块。”

  那伙人都看着我,觉得我不像在吹牛,有人就说:“我们现在不能给钱,得把事情解决了再给。”

  我点头:“这是规矩,没毛病。”

  那伙人很高兴,就要带我走。他们来的时候开了一辆中巴车,里面经过改装,减少了座位,增加了两个床位。看来是专门用来接送病人的。他们留下两个人照顾病人,其余的人护送我前去。

  郭妍当然不放心,她叫上我的那个护理工,在后面开车跟着,我们也没和医院打招呼,开车就走了。

  郊区就在城市边上,也只十多公里的路程,天还没黑,我们就到了那伙人的村子。远远一瞧,村子可不小,里面别墅林立,路面宽阔,绿树成行,完全是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气象。

  骨灰堂在村子边上,不远处还有一个水塘,景色倒不错。我心情挺好,这趟就算不挣钱,也当是旅游了。

  那个中年人下了车,找来了几个族中的老人,这些老人见了我,半信半疑,我又把话说了一遍,总之办不好事情不收钱。他们终于同意了,不过看他们的眼神,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抱多大希望。

  中年人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在骨灰堂里放上一张软床,我告诉他们晚上不能来打扰我,明天天亮再来。他们同意了。

  毕竟骨灰堂里只有骨灰盒,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怕我偷走。

  中年人送来了晚饭,郭妍经过我上一次的事情,变得很谨慎,没吃他们送来的饭,而是在村里超市买的方便食品。

  吃完了饭,天完全黑了,郭妍怕我出意外,想和护理工在骨灰堂里陪我,被我给轰了出去,郭妍只好在自己的车里睡,而那个护理工,则睡在中巴车里。

  我躺在床上,熄了灯,四周一片寂静,并没有阴森的感觉,一切都很正常,耳朵里也并没有他们说的那种怪声。

  可能是他们疑神疑鬼吧,想着想着,我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我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叫我的名字,睁开眼睛,骨灰堂里没有人,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我站起身走出去,发现一个人影站在那个水塘边上。

  这是个女人,可看身影并不是郭妍,比郭妍要矮很多,可这地方除了郭妍,谁又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刚想走近她,那女人却伸手阻止了我:“你不要过来,离得近了,我受不了。”我这才明白,我是在梦中,对面那女人,应该是死人的灵魂。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问道。

  那女人回答:“在这方圆几十里,你的大名,很多鬼魂都知道。”

  我心里莫名地有些激动,原来老子出名了,只不过是在鬼魂界,但我听着还是很受用,对她也有了好感:“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女人指指我身后的骨灰堂:“请你帮我一个忙,我不想做孤魂野鬼,我应该可以进骨灰堂,受香火的。”

  “那你的骨灰现在哪里?为什么进不了骨灰堂呢?”我继续追问。

  那女人说起了她的故事……

  她叫党小兰,是个孤儿,因为腿有些先天残疾,被亲生父母抛弃。孤儿院收养了她,经过治疗,她的腿居然矫正过来了,可是一直找不到父母。

  长大以后,国家供养她上完了高中,然后这个意志坚强的女孩子就一直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十几年前,她嫁到了这个村子,她的老公叫鲁明。

  鲁明?我心里一震,因为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我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从基层干起,一步步升到这个位置,可是去年鲁明去世了,据说是心脏病发作。

  党小兰听了,恨恨地说:“他是有心脏病,可是不严重,本来不会死的。可是他作了孽,老天要了他的命。”

  我忙问什么意思,因为我听说鲁明这个人还是个不错的干部。

  党小兰的声音比她身边的阴风还冷:“他做的第一件恶事,就是杀了我。”

  我惊得目瞪口呆,杀人,公安局副局长杀人?

  党小兰继续说着:“这个水塘是我承包下来的,以前他还是基层干警的时候,没有编制,收入很少,我用养鱼的钱替他打关系,疏通门路,他这才转成正式干警。后来他一步步高升了,身边的女人也多了,他开始讨厌我。那一天夜里,他打电话给我,说一会儿就回家来,让我去给他弄条鱼,做鲜鱼汤。我没多想就去鱼塘了,谁知道这个时候他早就等到鱼塘边上了,在我捞鱼的时候,他冲过来,抱着我扑下了鱼塘,我哪有他的力气大,挣扎了几下,就被他活活溺死在水塘里。等过了一会儿,他这才大呼小叫地喊人。等村里的人赶到,他抱着我的尸体痛哭流涕,说自己到家之后,发现我没在,就赶来鱼塘找我,结果发现我已经淹死了。”

  我听到这里,心头闪过一个情节,好像有一部侦探小说叫《阳光下的罪恶》,这姓鲁的一定也看过,先杀人再假装赶到的桥段,并不新鲜。

  党小兰接着说:“我本来就是孤儿,死了之后,也没有人替我叫屈,况且鲁明就是公安局的领导,谁敢怀疑他。鲁明没去做演员真的可惜,他在我死后的这几天,眼泪流了快有一盆,所有人都来安慰他。可谁也不知道,他是只白眼狼。我死了也就死了,谁让我嫁错了人,可是鲁明居然还不放过我,本来我死了以后,是可以进骨灰堂的,是要和他家先祖的骨灰坛骨灰盒放在一起的。鲁明很可能做贼心虚,不想让我的骨灰进堂。所以他竟然伪造了一些开房记录,说我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去城里开房。而且这些开房的时间,都是在他值班不在家的时候。其实那些不是我的开房记录,而是他的。是他在城里值班的时候,和不要脸的女人去开房的。他伪造了这些记录,给村子里的族长看,族里是有规矩的,不贞的女人不可以进骨灰堂,所以他们就把我胡乱埋在了鱼塘边上的树林里。”

  “那鲁明是怎么死的?不会是你……”我又问。

  党小兰叹息一声:“不是我,是老天。我死了不到一个月,鲁明就把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带进了他的家门,那天晚上,鲁明太兴奋了,他吃了壮阳药,结果剂量太大,引发了心脏病,他死在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的大腿上。等到那女人打了急救电话,120的医生赶到时,鲁明的尸体已经凉了。”

  “太讽刺了,鲁明对我不忠,可他的骨灰却进了骨灰堂,我反而进不了,你说,我能安心吗?”

  我听完了她的故事,心里也叹息一声:这个女人的命太苦了,小时没有感受父母的亲情,长大又没有享受到情,着实可怜。于是我问她:“只要把你的骨灰搬进骨灰堂,你就安心了吗?鲁明的骨灰也在那里,你们两个如果挨在一起,你不生气?”

  党小兰说:“我当然生气,所以我要挨着他,骂他一千年,一万年……”

  我笑道:“那样一来,骨灰堂还是安静不了啊,我劝你怨气不要这么大,命里已经这样了,再来麻烦活人,也没有必要。我可以帮忙把你的骨灰搬进来,可你要答应我,不要再闹,鲁明在左,你在右,双方遥遥相望,却再也不相往来,就相忘于江湖吧。”

  党小兰沉思了好久,终于点头:“我答应你,不过你得想办法恢复我的名誉。我不能背着不贞的名声让人看不起。”

  我也郑重地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我替你办。不过你要告诉我,鲁明伪造开房记录,是经过谁的手……”

  党小兰道:“是鲁明抓过的一个诈骗犯,后来鲁明为他减了刑,好像外号叫老鼠。”我记了下来:“这个不难查,交给我吧。”

  党小兰说完了,跪下来给我磕了个头,然后一步步走进那片树林里,不见了踪影。

  我蓦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窗子被映得一片通红,朝霞已经铺满了东方的天。

  我拄着拐开了门,呼吸着清爽的空气,回想昨夜那个梦,心头一片苍凉。

  此时郭妍下了车,跑上前来,仔细打量我一阵,看我全须全尾,终于放心了,问道:“没发生什么事吧?”

  我只是笑笑:“一切正常,这骨灰堂里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就算有,以后也干净了。”

  不多时村里的人到了,我把几个老人叫到一边,把梦里的事情说了,他们几个听了,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我最后跟他们说,如果不信,只管去找那个诈骗犯叫老鼠的,他知道实情。至于骨灰堂的事,只要把党小兰的骨灰搬进来,就不会再发生那些怪事。

  几位老人知道我没撒谎,因为党小兰的事可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起过,我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可是就这样给我钱,有些人还是不同意。

  那个中年人出主意,他们几个人还得回医院去照顾病人,正好送我回去,身上带着给我的一万元钱,然后听这边的消息。如果骨灰堂确实没事了,就把钱给我。

  我满口答应,一伙人吃过了早饭,中巴车又把我送回了医院。

  郭妍又在医院里陪了我几天,医生告诉我可以出院了,接下来的一个月,只要不做剧烈运动,伤应该能彻底痊愈。

  等我出院这天,郊区的那几个人把一万元钱交给了我,说老家的人打电话说,自从党小兰的骨灰搬进去之后,骨灰堂里安静了,人进去之后,也没有心烦意乱的感觉了,他们还深切地感谢了我。

  至于鲁明的事情,他们没有说,我想可能人家不愿意说,也可能另有隐情,不过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事了。至少他们把党小兰的骨灰搬进了骨灰堂,说明党小兰的名声,已经洗清了。

  我默默地点起一张白纸,烧在便盆里,算是祭奠一下这个可怜的女人……

  (本章5251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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