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长了,不仅会伤害别人,还会伤害自己。——题记
那年我正值青春年华,天灾人祸,我不负你,当我在最卑微之时,你弃我,断肠天涯。
当我背着锄头,唱着曲儿,满园庄稼,又是一天对心中姑娘的想念,那一袭长裙就只在我脑海荡漾,那年我十七,还是想着你。小溪里不时会有鱼儿弹起,直面我的又是一阵从山谷吹过来的风,早种的稻子向我问好,那田里的粮食不知是和我一样,弯着腰,心里念着那姑娘呢?开辟一条小道,径直走去,踩着昨日来过的脚印,有些湿滑,大概是昨晚下了小雨,水和泥混在一起,想起杨小姐给我煮的粥,那粥里有县城才能买到的黑米,黑白一混,这时水天一色,百鸟声鸣,只听见滴答一声,我们的心撞在一起。
素色长裙,头上戴着系好蝴蝶结的红绳子,手里拿着裙边,在水里赤脚走着,泉水叮咚,“哥哥,昨天下过雨了,今儿就不去了吧。”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只瞪着我说,“姑娘,如此甚好的天,怎么能负了它?”我心如小鹿乱跳,灰溜溜上了山,她笑了,是我的杨小姐,是记忆里她的酒窝,醉了我几个春秋。“哥,我等你下山,给你煮窝窝头。”她只对我眨眼睛,我边走边扯着衣角,硬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好。小心水里滑!”她笑靥如花,长发在小溪里翩翩起舞。
我手里有无尽的力量,好像肩上有责任,心里暖暖的,那朵山茶花今儿意外的开了,等下山的时候摘给我的杨小姐。“大哥,上来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弟弟冲我说道。“你小子还说我没叫你?那被褥都要让我扔掉了!”我笑着说道,“哦,我那杨嫂子在小溪呢!”弟弟迎着草的长势朝我笑着,“干活!等会儿给你吃窝窝头。”我直催促道。“好嘞。”我和弟弟一并向山头挖去。
我跑到茶树边,眼睛里满是敬意,轻轻把那朵早开的山茶花从树干中折断,把它藏在我的身后,弟弟随着我跑过来,看到那花,满眼会意,知趣的叫我赶快回家。她系着围裙,身子随着手臂摆动,我站在她身后,她倾侧一转,嘴唇落在我的脸上,像个小猫一样依在我怀里,我把那花插在她头上的红绳子里,她眼里充满了爱意,我一把搂住她,“好了,窝窝头,我尝尝。”我说着,弟弟正趴在窗户边欣赏这精彩的动作戏,“下来,吃!”我冲他说道,“太漂亮了!”弟弟拍起手来。那一天的窝窝头甜进了我心里。
“娘子,你说你会在这里嫁给我吗?”我们坐在石块上,我问她,“会。但是你要是负了我,天灾横祸降于你。”“好,那你若是离开了我,你终身不嫁。”我一下搂住她,触摸她的脸颊,吻了她的额头,她的舌头从空气里向我的嘴巴发射了糖果炮弹,我吻了过去,那是我第一次,吻了我的杨小姐,那味道是比田小姐更要香甜,或许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没被现实蹂躏的没了甜蜜,我是那么想给杨小姐一个家。
正值收获的季节,我正要去采摘,一阵撕裂的疼痛感从我的右腿传来,本以为是农活做多了酸,但是疼痛越来越强烈,我只好给父母说,然后去县医院,没有大碍,杨小姐在医院照顾我,怕我无聊她总是找乐子说给我听,怕我脾气不好总是开导我,她捂着我的手,说:“没事,会好的,冷的话那我一辈子做握着你的手。”那几天,她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帮助我翻身,终于我快好了,我的主治医生帮助我换药,他一不小心一剪子我的血管断裂,血肉模糊,我晕了过去,只能截肢了,父母没有办法,只能先保命,当时我们没有能力去举报这起医疗事故,而我那可怜的杨小姐,听到这消息,嚎啕大哭,一个正值花季的女人,她没有办法和一个残疾人过一辈子,她没有办法把自己葬送在一辈子服侍他身上,天灾横祸,让他负了她。
她走了,离开了这个村庄,我悲痛欲绝,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最爱的姑娘走了,我,一个堂堂大男人,在黑夜里泪流成疾。在那以后,我没有了脾气,只有宽容,宽容命运,宽容伤害,毕竟我们是人,我和杨小姐的爱情就是为了让我放弃对世界的抱怨,让自己活得轻松点。
后来我娶了田小姐,我尽全力让她过上好生活,我带她去了镇里,她为了我生了两个女儿,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娶别人,但是它给了我残缺的身体,却给我了一个圆满的家庭。
她负了他,她走后,决断红尘,再也不嫁,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她多年后回来,她从远处看见他从远方回来的女儿亲吻了他,说了声:“爸爸!”。她躲在角落里泪流成疾。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正是我的父亲,而我就是他和田小姐的女儿,或许他这辈子没有向爱杨小姐那样爱过我母亲,但是我母亲却在他最需要爱的时候,给与了他一切,给了他一个美满的家庭。
这辈子,我们为彼此泪流成疾,好歹我们爱过一场。——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