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3岁的女儿玛蒂跟随一个慈善机构的旅游团从中国汕头旅游回来的那天,一脸兴奋。她不停地跟我说着她跟那些孤儿在一起时的情形。“妈妈,”她说,“我和她们一起玩,她们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很好,甜心。”她将来会是个好母亲,我想。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玛蒂跟着向我了解了许多关于婴儿的知识。我确信我已不需再回到那些换尿布、洗奶瓶、日夜守护在婴儿旁边的日子了。我的儿子扎克也已经11岁,现在,他和玛蒂在家里已经能够自理生活。
“妈妈,我有个想法,”玛蒂两眼闪着光。继续说,“我们收养汕头孤儿院的一个孤儿吧。”
玛蒂的话吓了我一大跳,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玛蒂盯着我。“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我说,“但我们不能这样做。”泪水开始在玛蒂的眼眶里打转。“我们会让一个孩子更幸福地生活着,就像我和扎克一样。”她说。
几天过去了,玛蒂仍在坚持她的想法。“我会帮忙照顾她,”一天晚餐时,她提出,“我保证。”
“不,玛蒂,”她爸爸兰斯说,“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扎克突然说道。现在,有两个人与我们抗衡了。
“孩子需要爸爸妈妈。”玛蒂哭道,“你们大人应该知道。”泪水顺着她的脸流下来,然后她没有吃任何东西就跑回了她的房间。
我和兰斯静静地坐着。玛蒂的话已经震撼了这个家。因为我自己就是被收养来的。我的金发碧眼不匹配爸爸妈妈的。我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但毫无疑问,在我的心里,我们是一家人。
“玛蒂让我想起了我自己的过去。”我对兰斯说。“这个收养的想法,似乎有点疯狂。”他同意我的话。几天后,我们去爸爸妈妈家过周末。他们都急切地想知道玛蒂的中国之旅。尤其是当她说到汕头的孤儿时,她成了全场的焦点。“我希望爸爸妈妈收养一个孤儿。”她对他们说。
“永远不要这样做。”她的外公说,“你妈妈太老了。”
“等等,爸爸。你认为我已经老得不能再抚养另一个孩子了。要知道,你收养我时已经40岁了。”
“那不同。这不是你想要做的,对不对?”
在回家的路上,玛蒂坐在车后座上闹情绪。自从三个月前她旅游回来,她就没有动摇过她的想法。我的心被触动了。也许这并不是一个什么坏主意。
我越来越牵挂这件事了。那天,我在教堂看到了一个亚洲小孩和他的白人养父母,我的思想开始做激烈的斗争:他们这样做,我们呢?那一刻,从中国收养一个孩子的想法已经植根我的心里。
梦开始了。我站在一个大厅的中央,焦急地等候着。一个女子出现了,她给我抱来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但她舍不得我把孩子抱走。许久,当她把孩子放到我的手上的时候,孩子伸出她的小手抱住了我的脖子……
连续几个晚上,我都做着同样的梦。一天晚上就寝前,我把我做的梦告诉了兰斯。“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我坦白,“我无法停止从中国收养一个孩子的想法。”
兰斯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也在想这件事,安德烈亚。”
第二天早上,我们把女儿和儿子叫到了面前,把我们的收养决定告诉他们。玛蒂目瞪口呆。扎克欢呼道:“万岁!”我的父母获悉我们的决定后,也非常欣慰。在提交申请后,我们整整等了一年。
2004年10月,我们一家四口飞往中国汕头把十个月的艾玛带回了家。那天,孤儿院的保姆在门口徘徊着。她似乎不愿意把孩子交给我,就像我的梦中情景一样。当艾玛躺在我的臂弯,我怜爱地抚摸她的黑发,看着她漆黑的眼睛。玛蒂笑出了泪水,她念着我们早就为她的新妹妹取好的名字,与她的爸爸、弟弟一起紧紧围住了我和我的艾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