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阳光的味道吗?”
“……嗯?甜的?”
“呵,你忘了。”
“或许吧,但我记得我的远方。”
……
草长莺飞,纸鸢天边见。很小的时候,我就给春天这个季节下了一个美丽的定义。我是喜欢欣欣向荣的景象的,可是,万物苏醒,你们是不是也放弃了那个追寻了太久的远方?
中天有雁,泪落成雨。是在感动,还是在啜泣?
脑海中有关阳光的记忆一点点散开,散开之后,无论怎么拼凑,始终是支离破碎。
记得某次月考中的一篇文章,上面提到,若是心中想着一个遥远的地方,离成功是远远不可触及。真的吗?可若是不是因为心里那个遥远的地方,又怎么会脚上被磨出了一个个水泡还那么固执往前走。何夜无月,何时无梦?恐怕心里没有那样一个遥远的地方才是最悲哀的吧。我有属于我自己的远方——魂牵梦绕的江南水乡。脑海中总浮现这样一个画面:月下清辉弥漫,藕花深处散开的泪,随着一声清脆的滴落声,化成了柔柔的涟漪。一弯明月扇中轻吟,一阵微风伞上略拂,花月下相思泪不干,一展掌心春风跳跃。
“后悔了吗?”
“不。”
“为什么?”
“因为有个地方等着我。”
经历了很多,风里翻飞的落寞,随着蒲公英的身影渐渐模糊。我想我甘愿成为一片原野,目送着他们离去,希望它们能飘到那美丽的远方。我需要的不过是几寸歇脚的土地,那样美的一个远方。
有人问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我没有回答。晚风吹落了夕阳,吹乱了我的发,连眉也轻晃,心却平静得激不起波澜。最近总喜欢对着天空发呆、神游、想着我的远方。如果这样可以一直忘记时间,我想就这么一直的看下去,一直想念下去。阳光很温暖却不会因此而刺眼,天好蓝。我没有生在那个血染的时代,不用听着胡琴琵琶,落下丧国的泪,可以懒散地躺在草坪上静静地看着天。
或许吧,我是幸福的,难道我还要抱怨生不逢时吗?忘了是谁说的,如果可以有轮回,回到那个歌舞升平,霓裳羽衣的时代,也绝不沉浸在纸醉金迷的宫廷繁华中,要去到一个远方,要做一个流连山水的隐士。我想,我的选择亦是如此吧。去那个可以承载我的远方,闻窗前鸟鸣,听檐上雨落,看山前风飞,等河上花开。
眼眸里愁云落尽,词曲间万花纷扬,浮沉间心犹如初。我花了半个小时看扇上的江南水乡画,那是我魂牵梦绕的远方:落花在水里不知是低吟还是啜泣,水草的飘摇是从水还是舒展。老旧的小屋相互依偎,千年痴笑,江边盈月,流萤已尽。老屋,我不忍看你风霜的脸,但嘴角旁依旧是我熟悉的弧度,你的眉传达着你的阅历,你说,经得起侵蚀的才会凝结成沧桑。沟壑是岁月的见证,纹路是年代的诠释。你的欣慰是,千年之后依然有人追寻着你的足迹来到你身旁,吟诵着你的过去,于是,你笑了。
“你会留在那里吗?”
“不会。”
“为什么。”
“我怕梦碎。”
原谅我吧,我喜欢,我向往,我憧憬,我会去我的远方,但我不会停留。捧着的梦会被我的不留神弄碎,挽着的故事,会在芸芸众生中,不知所踪,所以我不会刻意追求了,笑我胆小吧,我害怕梦破,害怕被欺骗。时光不过会让人觉得失去的有多么珍贵,拥有的却如此乏味。既然如此,我何不顺其自然。我需要那个遥远的地方,支撑我的地方。即使我只是生活在自己的假象中被自己蒙蔽,我也不愿让真实来告诉我什么是残忍。好吧,就算这是拐了弯的逃避,我承认。但如果,累的时候,这些假象能给我哪怕一丁点的安慰,我也甘愿。我的桃源,只需照亮我生活的一个细小的角落;我的远方,只需给我一片心灵的净土,一个心灵的慰藉。
抬头之间,万物已变;俯首之时,明月已灭。
就这样倚在大树下睡着,轻轻的,我的,远方。
“时光或许终可以带你到达你的远方。”
“嗯,我相信,无论如何,我的远方永远在我心里的一个角落。”